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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吧,陪你演完。”
在开回庙街的路上,信一一直神色紧张地护着自己灼伤的左手,他的眼神近乎直接地在质问。阿暮只是轻轻道了声没事,然后从衣袖里,取出折好的纸页,夹在了假账本的最后。
本来就没事,最重要的那几页纸早就撕下来了。
依然是大家都会满意的局面,只除了自己。
信一接过了四仔的烫伤膏,为了方便他给自己的左手上药,阿暮把镯子褪到小臂处。
她右手不自觉又摩挲着内壁的那一圈字。
十七岁生辰那日,师兄送了只他亲手打的镯子。为了学这份手艺,他不知给金银铺的匠师送了多少坛好酒。
那是个无比素净的圈,没有精巧的纹理,甚至谈不上多光洁。可他细致又耐心地在上面刻下了一圈小楷,只有八个字,却陪了她很多年。
尔尔辞晚,朝朝辞暮。
从晨曦到黄昏,他们本该岁岁相见。
而非念念不忘,相思日夜煎人老。
当时没说完的那句话,是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不是师兄和小师妹,而是作为王九和暮拾。
清凉的味道钻入鼻子,阿暮清醒了几分,毫无征兆地落下一滴泪。
信一吓了一跳,忙问道疼吗。
“嗯。”阿暮轻轻应声,“有一点而已。”
他是谁也罢,不过都是该断的痴念。
雾失楼台
他厌恶那些假扮天真的成年人,每个人都期待这个世界如其所愿,可那些人却不指望付出任何代价。
野兽注定是要吃肉的,食草动物无辜又可怜,那自己就活该挨饿吗?明明身处这个灰色地界,为何却不认可这个世界的行为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