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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无奈地摇摇头,笑意却又在眼底和嘴角浮现。他此刻贪恋明月色,却忘了终将还给月亮。
走马
王九觉得自己陷入在潮汐时分的深海里,每寸肌肤都被湿润的幽暗包裹,无形地拽住他往下坠。而他动弹不得,只能向着深渊坠落。
忽然他听到耳边有深海的啜泣,他缓缓睁开眼,月光透过幽谧的墨色照在他身上。他开始试图挣扎。
好像天空破了个口,无数的声音瞬时间灌入脑海:救护车的呼啸,急救室的嘈杂人声,还有一个烦人的谩骂声。
王九在医院的第四天睁开了眼,第六天刚刚可以坐起身,大老板已经叼着雪茄坐在病床边。
“让你放个火你都做不好,倒是出息得很敢去龙卷风地盘找事。这几天我又要应付虎青那个猪头,又要管堂里那些琐碎的事情,你就天天在这一躺。不如我这个老大的位置给你坐啊,我帮你办事咯?”大老板愤愤不平。
王九心想,你倒是说到做到啊。
“嘿嘿嘿……咳咳咳……老大,我哪有那么大胆子啊。”王九刚谄媚地笑了几声,肋骨的疼痛立刻将他声音打断。“是那女人给我下战书,我赴约罢了嘛。而且我可没有进城寨,只是离得近了点罢了。”
王九没好意思说,他没想到自己会输,他一心想要杀了那个女人,斩断过去的羁绊。只是就在那个时刻,他忽然有点担心:如果女人死在果栏,可没有人给她收尸。
她好像从很远的地方来,那样孤零零死去,有点可怜。
他不敢承认自己一时的心软。
大老板轻弹着烟灰,身子往后一仰,眉头轻挑:“你的师门倒是厉害得很,三年前那个师兄跟你两败俱伤,三年后又被一个小师妹差点捅死。你知不知道老子花了多少钱给你抢救回来?”
“嘿嘿嘿老大一贯这么照顾弟兄们啦,老大你放心,有我在,多少钱都能给你赚回来。”
“那女仔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大老板目光一凛。
“老大,你都知道是师兄妹啦。也知道我师门一直在追杀我,师兄妹就是互相想对方死的关系呗。”
“那个女仔捅了你七刀,五刀冲着内脏。”
“啧,那女人真恶毒。”
“每一刀都偏离了两公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