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又往烟锅里捻了一撮烟丝,点燃后猛吸了一口,呛的咴儿咴儿咳嗽了半天,眼泪都咳出来了才换过气儿,继续道:“本来以为,哪怕是尸煞,以我太爷的本事以及他那些朋友,也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可没想到,那哪里是普通的尸煞,分明就是煞中最凶的喜煞!”
“但是钱已经收了,并且给同去的朋友分了,没有退掉的理由,就硬着头皮出手,结果。。。”
汉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死死抓着烟杆,甚至有余太过用力,骨节都有些发白,颤声道:“结果,跟我太爷同去的十多个行内好手,无一生还!他也受了重伤,但是好在将那喜煞给镇住了,不过他断言,百年之后,喜煞必将重见天日,到时候,吴家就要为当初造的孽还债了,下场必定是全族死绝,鸡犬不留!”
李大福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陈零也是心跳加速,心悸不已。
汉子继续道:“我太爷虽然回来了,但是他将那些沉金,全都捐了出去,一分没有留,说这是为了积些阴德,希望喜煞重见天日的那一天,我们邹家后辈,能够躲过一劫。。。”
“自那以后,我太爷便再也没有当过白事儿先生,他的一身本事也失传了,我听我爹说,我爷当年想学他的本事来谋生,但我太爷却死活都不教,反而把他打了一顿,所以到我这一代就是个黄土地里刨食儿吃的庄稼汉。”
李大福挠着头道:“这是为什么啊?按理说你太爷应该把本事传下来,这样就算喜煞再现,你们也有本事对付它啊,为什么没有传承下来?”
汉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陈零却是猜到了一些东西,幽幽地道:“大凡这种行当,做的越久,身上沾染的因果就越重,大损阴德,免不了会遭反噬,很有可能还会连累家人,他镇压喜煞,但跟他一起去的那些行内朋友,却无一幸免,这就是反噬之一,他侥幸没死,但我敢断言,你们邹家的血脉肯定是越来越弱,家境也是一落千丈吧?”
汉子闻言瞪大眼睛看着陈零,半响后道:“你。。。你怎么知道的?没错,我们邹家原来也是个大姓,我太爷又五个兄弟,他就有八个孩子,各自开枝散叶,人丁兴旺,但是自从我太爷死后,家里就怪事频频,经常有人无辜暴毙,或者重疾缠身,或者灾祸不断,到了我这一代,我太爷那一脉,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陈零没有细说,说了他也不一定能听明白,于是又问道:“你在好好想想,你的长辈,还有没有提起过关于吴家祖坟,或者说喜煞的事儿?”
汉子拧着眉头想了好一阵子,却还是摇头表示没有了,就在陈零有些失望,准备离开的时候,汉子突然站起来道:“不过我太爷传下来了一个木盒子,说谁也不许打开,除非家里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邪门事儿才能打开,或许能借此逃过一劫!”
陈零眼神一亮道:“赶紧拿过来我看看!”
汉子小跑进屋,没一会儿拿出来一个黑黝黝的盒子,也就一块儿青砖大小,不过上面缠着一根黑线,黑线上还穿着几枚钱。
陈零接过盒子,翻看起来,研究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大福好奇地道:“陈兄弟,这里面装的是啥啊?不会是邹家老太爷的秘籍之类的吧?”
陈零摇头道:“应该不可能,他既然不愿意再让子孙后辈学他的本事,就不会留下秘籍手稿,应该是别的东西,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便征得汉子的同意,解开绳子,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汉子跟李大福都挺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脑袋凑了过去。
然而盒子刚刚掀开一条缝,一股黑气便从里面冒了出来,陈零面色一惊,直接将两人推开,抓起三清铃便砸向黑气。
一阵清脆的铃声炸响,黑气被震散,过了好一会儿,不见黑气再冒出来,陈零这才松了口气,准备打开盒子。
李大福又问道:“陈兄弟,刚才那黑气是什么东西啊?”
陈零沉声道:“煞气,这里面装的,绝对是某种煞气极重的物品!你们退远一点儿!”
这次陈零不敢大意,没有用手碰,直接用桃木剑将盒子撬开。
盒子完全打开瞬间,房间内的温度徒然降低了许多,就连红彤彤燃烧的火炭,都瞬间暗了下去,一股浓郁的阴煞之气自盒子之中蔓延出来。
陈零皱眉,体内罡炁运转,靠近定睛望去,只见盒子中,有一块儿脏兮兮的布,呈褐色,布上摆着七根锈迹斑斑的铜钉,足有寸许长,还有一个黑漆漆的铃铛。
这股阴煞之气,便是从这些东西上散发出来的。
见到没有别的情况,李大福又靠近看了看,然后大失所望地道:“这啥啊,几根钉子,一片破布?你太爷也太抠了吧,不留秘籍就算了,怎滴连点儿钱财都没有留给你们,就这些东西,能处理什么邪门事儿?!”
汉子也挠着头,表示不明白。
不过陈零的双眼,却是变得灼热起来,呼吸也有些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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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可比钱财秘籍有用多了!有了这两件东西,对付喜煞,就能多一分胜算!”
李大福狐疑道:“陈兄弟,你确定?”
陈零重重点头道:“确定,我现在大概明白,为什么邹家太爷不愿意将自己的本事传下来了,从这两件东西上看,他的手段,走的是以邪治邪,驱邪扶正的路子,他除了是白事儿先生外,应该还是一名赶尸匠!”
“什么是赶尸匠?”
陈零道:“以后再跟你说,邹大叔,这些东西先借我用用可不可以?!”
汉子点头道:“没问题,如果是用来对付喜煞,送给你也成,反正我也不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