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努力的往上爬,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池雨若彻底踩在脚底,将所受屈辱加倍奉还。
可现在池无暇告诉她,池雨若早就死了?
沈纤纤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在狂笑。
笑着笑着,她留下了泪来。
真是荒谬,原来她一直憎恨的对象竟早已是个死人。
她死了,那自己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呆在宫中是为了什么?——即使自己爬得再高,也无法让池雨若感到后悔了。
沈纤纤勉强调整情绪打发了池无暇,随即颓然倒在罗汉榻上。
池雨若死了,可自己又该怎样从被她伤害的痛苦过往中解脱?
……
第二日一早,宗人府的人过来敲门,“姑娘,等会儿宫中嬷嬷会为您送过来些珠宝首饰。”
沈纤纤没有动作,外面人道,“姑娘?姑娘?”
外面人又敲了片刻,见一直无人回应,咕哝一句,“人不在吗?”
门外脚步声响起,外面人准备离去。沈纤纤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大步走到门口,推开了门。
“能带我见你们大人吗,我……隐瞒了一件事。”
-
直到第二日下午,沈纤纤才离开宗人府。
她向宗人府坦白了自己冒认知慈的身份。宗人府的官员们为沈纤纤一事忙碌了好几天,如今被告知她撒了谎,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
但由于沈纤纤认错态度良好,详细交代了金如意的来龙去脉,又答应对方配合后续调查,因此沈纤纤除了挨一顿板子,便没再受别的惩罚。
沈纤纤走在官署大街上,无处可去。她不想回路府,也不可能再回路府。
茫然之中,她选择遵循本心,去见她最想见的人。
沈纤纤来到枣花街,还没走到赵晏然家,便在街头与赵晏然迎面撞上。
一瞬间,激动而委屈的情感涌上沈纤纤心头。
“晏然!”她想抱他,此刻的她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赵晏然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拥抱。
面对赵晏然冷漠的态度,沈纤纤有些委屈。但随即她注意到,赵晏然身背行囊,手持长剑,一副准备远行的打扮。
“晏然,你要去哪。”
少年没有看她,目光涣散,声音宛如梦呓,“去杀鞑靼人。”
沈纤纤惊诧道,“你要参军上战场?可为什么?我记得你明明抵触从军……”
少年压抑着情绪道,“知慈死了,死在鞑靼人手下。”
沈纤纤突然说不出话了。
少年像在对沈纤纤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我和她最后一面,她让我不要来找你。可我没理她,当晚她跑到了郊外,正好撞到了鞑靼士兵,卷入战场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