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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强是官,是朝廷的人,所以只要赵晏然身为上清弟子一天,就不允许刺杀孟强。
赵晏然当然无数次想过杀了孟强,但他拜入上清派的根本目的是变强,为了报仇被逐出师门不值得。于是他压下了满腔仇恨,专心提升自己。
赵晏然每次下山都会特地打听孟强的消息。但纵使他将孟强在心中凌迟千万遍,身体上却从未付出任何行动。
但是此刻,情况不一样了。
赵晏然盯着自己发颤的手,心绪汹涌。
他不知自己是否还会回到门派,也许未来会,但现在不行,现在的他一点也不想面对掌门师父和其他师兄弟。
这一刻他甚至极端地想,他索性明天就去找到孟强,把他杀了。至于被逐出师门他根本无所谓,反正这样功利而冷漠的门派,不回也罢。
几个伤员仍在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但赵晏然已然神游天外,直到回到自己的厢房,还在权衡着到底是回门派,还是杀孟强。
当天傍晚,知慈风尘仆仆回到厢房,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赵晏然看着她,开口道,“怎么这样开心?”
知慈笑道,“之前同在路府做工的何姐,如今她在一家酒楼任主管,把我介绍了过去,明天我便去酒楼做工。”
赵晏然却并没有笑,“你要走了?”
知慈点头,“是啊,你已经痊愈,我就不用再照顾你了,我也不能一直不事生产嘛。”
“那你住哪?”
知慈叹了口气道,“没来得及找,接下来还得张罗住处。”她有些头大,酒楼开给她的月钱,能找的房子要么太偏要么太破。
听说知慈要搬走之后,赵晏然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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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知慈动身出门后,赵晏然抽出自己的精铁长剑和匕首,专注擦拭起来。
虽然他尚不能高强度与人打斗,但随着近几日身体好转,赵晏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恢复。
赵晏然慢悠悠擦拭完剑,收剑入鞘,这动作他早已形成肌肉记忆,做得潇洒无比。
然后他戴上了黑布斗笠,腰间佩剑,推开房门,大步离去。
赵晏然一身黑衣,身材挺拔,看起来俊俏消瘦。大堂中伤员和医师无不被这位仪态利落出挑的少年侠客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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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府。
看守大门的护院戒备盯着来人,对方少年身形、身量单薄,但举手投足间却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一看便是常年累月积累出来的练家子,护院只觉说不出的熟悉。
“你找谁?”
“找路繁叶。”赵晏然摘下斗笠,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