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日子还是得过。
天气晴朗,太阳晒头,老张驮着劳具去地头劳作,刚走一半,被眼前一幕吓呆了。
路边土坡上挂着一具尸体,没有外袍,着了一件里衫,一辆驴车正压在死者身上,驴子在不远处坡下正悠闲的啃着草。
老张壮着胆子靠近查看,人已经没了呼吸,都被砸死了。
吓得往后蹿了不少,连滚带爬赶紧上了坡,锄头都来不及捡赶紧跑皇城司门口敲鼓报案。
赶到案发现场,裴敬赶紧检查死者情况。
今儿难得沐休结束,刚回司衙,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就闻人报案,城外出了命案。
刑部还有几个案子在查,抽不出手,这人还是刑部衙役带过来敲鼓报案的。
他们刑部倒是越发脸皮厚了,没得法子,顾大人本就是个工作狂魔,立马带着自己个儿出了城。
四下打量,发现此处就是一路边斜坡,阿桓带着锦春在询问报案人。
周围围了不少司使,勘察地形的勘察地形,寻找线索的寻找线索,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不愧是皇城司,熟悉的氛围,确实有种久违的感觉。
似是察觉到目光,顾桓回头朝自己看来,裴敬淡定收回目光继续验尸。
“死者男性,三十五岁左右,死亡时间四个时辰左右,现场有浓烈的酒精气味儿,初步判断有酒后失足被砸死的可能。”
“身上多处骨折,致命伤为头部重击所致,不排除跌下来时撞上石头,因驴车整个压在其身上,全身骨头碎的比较多,无法详细判断。”
验尸完,顾桓走了过来,“查得如何。”
裴敬把验尸证词递了过去,又看了看驴车位置,“驴车是刚咱们皇城司来了之后搬开的。”
顾桓看完收了起来,点头,“若真是事故,人与车应该是分离的,现场更趋向于人车合一。”
裴敬赞同,跟自己想到一处了,正常翻车应该人被甩出去,驴车又在坡上应该在尸体附近而非直接砸在死者身上。
“死者头部和身上有大量的打击痕迹,结合现场违和,这应该是一起熟悉性的杀人抛尸案。”
这位置在北城外峡山村,靠近汴都城内,算不上多偏僻,这案子的作案人一定就是凶手。
“报案人老张附近居民,临峡村村民,这附近有块田地,也是路过无意发现。”
裴敬点头,“这个位置,谁先过来谁就会发现,不足为奇。”
整条路是唯一的出路,不算宽敞也不窄,死者正处于拐弯坡中。
正常路过,拐弯就能看到驴车和死者尸体。
经过司使寻找和附近过来农作村民辨认,死者名程华,是峡山村本村人,报案人老张邻村的,死者今年,年三十七岁,已婚,有一个闺女。
平时在汴都城的外城附近卖面摊,在村中人缘不错。
两人到程华家,程华发妻这才闻自家丈夫没了,表情不似做假。
程家娘子生得不丑,模样敦厚,不丑也不漂亮,身材微胖,但贵在收拾的得体干净,举止温和。
平复半晌顾桓才追问,“你昨日何时见的程华?”
程家娘子擦了擦眼泪,让自己平复下来,“昨天晚上,相公刚收摊回来,说约了人有事晚上不回来了就急匆匆架着驴车出去了。”
“我以为是面摊出了什么问题就没多问。”程家娘子抽泣。
“平素经常这样吗?”裴敬皱眉,正常情况下,身为娘子应该会问出去做什么事儿,而不是猜测。
果不其然,程家娘子点头,“我没给他生个儿子,家里挣钱也靠他,我就拾掇家里,种菜摆弄庄稼,他出摊不容易,我从不过问。”
“他平素待我们娘俩也还不错,比较体贴,多次出去也都是因为面摊的各种事儿,多了后我就没大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