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燔赶到《三枪》片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虽然西边的日落比京城要晚了一个多小时,但也差不多快到饭点了。
和上次去找刘天王一样,陈燔来之前就从闫婗那得知今晚没有拍摄任务。
和上次不一样,包括导演在内的剧组成员都没有参加。
倒不是人家不卖陈燔的面子,只因为这项目本身就挺赶,前期许多的工作都没完成,人还得一边拍戏一边创作。这和现在的电影审查制度也有一点关系——现在的剧本立项只要梗概和大纲就行。有利有弊,一方面是审查宽松了,创作余地自然变大;但另一方面,浑水摸鱼骗经费的项目越来越多,而像陈燔这样磨好剧本再立项的人是越来越少。
说回眼前的情况,2009年的张掖丹霞,旅游开发还很原始,主创团队大多都住在几十公里外的市区。陈燔来得时候是打车,回去则蹭着剧组的小巴车,挨着闫婗坐在最后排的中间位置,右边坐着是孙红磊。
“我说陈导演,你至于这么急么?发个传真到酒店,我签好了给你传回去不就成了?”孙红磊挥了挥手里的几张纸,一边还在努力的活动着五官。知道的都知道,他板着脸演了一天的戏,需要放松下脸部肌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一秒就要给来一句“太残暴了”。
“燔今日乃是带着着对影坛前辈的敬意和诚意而来,若有冒昧打扰之处,还请孙先生海涵。”
陈燔这段半文不白的废话,一时间居然居然把孙红磊说懵了。
倒是前排的小沈洋开始嘀咕:“这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哈,怪不得人年纪轻轻就拿那卡罗尔啥啥的大奖!”
“卡罗尔个鬼,那叫卡罗维发利,这都记不住,还咋混影视圈?”丫蛋吐槽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后排三人听见。
闫婗一手捅了下陈燔,笑着开口:“你这是要冒充文人呢?”
“何言冒充,吾辈皆为从事文艺工作之人,简而言之,既是文人!”陈燔继续振振有词。
“得嘞,陈大文豪你继续!”
陈燔又把脸转向孙红雷那边:“既如此,还请孙先生观完合约,再不吝赐教!”
“没啥好赐教的,我服了。这就签字,笔呢?”孙红磊果断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这回轮到陈燔懵了,这七月天,他身上就一件T恤,上哪找笔去?
“呵呵,尴尬了吧?去问问司机师傅!”闫妮一边笑,一边给出了建议。
不等陈燔起身,小沈洋主动往车头走,不一会儿边要过来了笔,交到孙红磊手里。后者把合约按在前排靠背上,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卖身契一签,我这人就是你的了”孙红磊把合约一分为二,一份交给陈燔,另一份让前排的助理收好。
他接着又挠着头开口道:“不就是民国戏么,怎么说话也带着民国味儿?我记得去年在横店你也不这样啊!”
“陈燔这是间歇性表演性人格发作,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来这出;也许下次赶上拍古装,他就能给你来个之乎者也啥啥的。”这一车人力,也就闫妮对陈燔的认识比较深刻,自然就担起了讲解员的工作。
“那也挺厉害的,这词儿别说现编,就是提前让我写我也写不出来!”这回开口的是程冶,也是本山叔的徒弟,这是他首次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