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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离福利院很远,来不及回去叫人。
“阿森,要不我自己下来吧。”茵茵说,“你信我。”
阿森定定看着她,“那你听我的。”
“好。”
“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茵茵照做。
“你看到左下方有块砖的砖缝没,抠住砖缝,很好。”阿森一边观察她的四周,一边安抚女孩,“左脚慢慢往下探,对就是这样。”
左脚往下探——
季如烟稳稳地踩到了支架上,她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只剩一层楼的距离了。
平均气温只有四五度的天气,季如烟长发湿着,只穿了身浴袍,寒风呼呼往里面灌,她全身都冻得僵硬麻木,脚趾头是青紫色,然而脑子却格外清醒。
再坚持几分钟,她一定可以安稳落地。
就在这时,旁边的窗户突然被人打开了,钟翊沉的胳膊伸了出来,“如烟,别冲动!”
他的出现让底下的路人更是疑惑。
“把手给我!”
眼看着男人的手离她越来越近,季如烟侧身一躲,脚掌滑了下,彻底失去重心。
“小心!”
底下熙熙攘攘一片。
“茵茵!”
下坠那刻,季如烟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称呼。
她记得六岁那年,也是这样,脚踩空了,从仓库的窗台不慎滑落。
砰。
预料之中与地面的碰撞并没有到来。
彼时,男孩护着她,垫在了她身下。
20多年后,男人的胳膊有力地将她接入怀里。
他低头亲吻女子冰凉的额头,“乖,没事了。”
再度抬起眼皮,却和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的男人四目相对。
裴之声脸色阴沉,将季如烟更紧地按进他的胸膛,以一种强烈保护欲的姿态,对上男人同样狠辣的眼神,无声做了个口型。
你等着。
灵堂
季如烟冷得不行,浑身都在发抖。
裴之声把她抱上车,脱下大衣,从头到脚地裹住她。
“回骊宅。”他吩咐道,语气冷冷沉沉。
驾驶座的裴泽辰看季如烟被冻成这样,内疚不已。当时他跟着季如烟到了废旧的福利院外面,不过是低头回了句信息的功夫,再次抬头,人就不见了。
他跟着那辆开走的车差不多半个钟头,那人拐入一个市场,到处都是买菜的老头老太,裴泽辰被挡了好几次,一个不慎就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