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港城还没正式入冬。”
裴之声视线上下左右地挪动。
“你在看什么?”
“看你的手。”
他在找她身上的伤口。
“手怎么了?”季如烟懵懵地展开十根手指,匀称纤长。
裴之声若有所思,“手指,有点空。”
“什么?”
“没什么。”
季如烟穿睡衣不习惯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裴之声忽然瞥见她右肩膀有一点深红色的印记,“你脖子后面怎么了?”
“脖子?”季如烟对着镜子稍稍扯开领口,只有半个肩膀露在视频里,裴之声看不见另一边的情况。
“你说拔罐痕迹吗?”季如烟将领口拢好。
“拔罐?”裴之声问,“痛吗?”
“有一点。”季如烟说,“就是趁着现在衣服穿得比较多才去拔的,夏天的话,痕迹都遮不住。”
“拔罐拔哪儿?后背?”
“嗯,后背,小腹,腿,都可以。”
季如烟说完,对面不作声了。
她抹完面霜看向镜头,男人的目光紧紧锁住视频里的她,眸色深深,看不透彻。
“裴之声,你……”
裴之声被她的声音拉回已经飞远的神智,“嗯?”
“没什么。”
季如烟喝了口温水,她念旧,杯子还是多年前手工做的陶瓷小熊,裴之声认得这杯子,他亲手做的,送给她的圣诞礼物。
女子扬起的脖颈修长白皙,裴之声微微眯眼,抿了抿唇,忽然也觉得口干舌燥,再次开口,嗓音都低了些,“杯子,还在用。”
“用习惯了。”
“改天再重新给你做一个。”
“你这么忙,还有时间做杯子?”
“总会有时间的。”
见季如烟打开日记本,裴之声脱口而出,“今天的日记里,会有我吗?”
“没有。”
“那就是有。”裴之声笑得无赖。
季如烟没理他,稍微倾身,越过手机去拿笔筒,领口敞得并不大,但眼看着那白皙锁骨离镜头越来越近,裴之声喉结滚动,瞥开视线。
“我周末来阳城。”他说。
“来干什么?”
“看你。”
“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还没有。”裴之声说,“但影响不大。”
季如烟手持彩笔在日记本上涂涂画画,偶尔抬眼,见裴之声的浴袍越敞越大,提醒道:“你衣服能不能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