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变了脸色:“有不听号令者,即刻驱逐。”
众士卒不情不愿地给囚徒们开枷,刘季挥手作别众人:“追随你们的陈王去吧,我与诸君就此别过。”
众役徒作鸟兽散,他们的身影和大泽乡的萋萋苇草融为一体。
亲兵见有二三十人哪里也没去,于是问道:“尔等为何不走?”
这些人齐声说道:“大泽物产虽丰,可是无衣蔽体,无瓦遮头,冬天到了可怎么办吶。”
刘季大喜过望,说道:“尔等无虑也,此地南行,有群山绵延,曰砀山,半日可至。尔等与我暂避砀山,七日之内,自然有人前来接应。”
次日天将明,吕雉梳妆完毕,独坐庭院之中。待到天大亮,一队狱吏走了上来。当前一人厉声喝道:“刘季私纵役徒,我等奉县令之命前来捉拿他的家人。”吕雉平静地说道:“妾知之矣。”
狱吏上前给她戴手镣,顺势在她的手上摸了一把,笑道:“小娘子的手真是白啊,家中可还有别的什么人?”吕雉怒目而视,却见此人尖叫一声倒在地上。另一个狱吏上前施礼道:“夫人莫怕,小人任敖,是亭长的亲信。此番奉县令之名前来,绝不为难夫人。”
号为沛公
吕雉跟随狱吏们进了沛县的监牢,刘季早年任侠,仗义疏财,是以大小狱吏们都受过他的恩惠,并不敢怠慢吕雉。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县令在曹参、萧何的陪同下进了监牢,这可是无比罕见的事。
“县令大人,冤枉,冤枉啊,老爷。”县令刚进了监牢,就听见有人在叫冤。“曹参,你且去看,是何人鸣冤?”县令吩咐道。
“大人,老爷,是小人在叫屈!”狱卒丁甲“噗通”一声跪下,他的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绷带往外渗血。
“丁甲,是何人伤你!本官定会为你讨个公道。”县令大吃一惊。
“是任敖,他殴打同僚,按律当拘禁十日,罚500钱。”丁甲指着任敖说道。
“任敖,你素来谨慎,如何殴打同僚?”县令面露不悦之色。
“丁甲胆大包天,调戏良家。小人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任敖理直气壮地说道。
“哦,你且说说,他调戏的是哪个良家?”县令问道。
任敖:“刘季的妻子。”
县令摸了摸八字须,故作无意地踩在丁甲的手上,对曹参说道:“曹参,此案应当如何判?”
丁甲吃痛:“大人,您的脚踩到了小人的手!”
县令:“放肆!”
丁甲:“是小人的手硌了大人的脚,请您高抬贵脚。”
县令把脚挪开,曹参看了看任敖,对方毫无惧色,又看了看县令,心下顿时了然。
曹参对着县令作了一揖,指着任敖说道:“任敖殴打同僚固然不对,但是他的心是善良的,他是为了维护我们沛县的风纪挺身而出,帮助弱小而置个人利益于度外,这既是弘扬我们大秦的仁爱精神,也是彰显了县令大人的仁爱德行。任敖此举是仁爱之举,应当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