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孟晨最开始是想把沈翌放在最前面的,后来蒲因问他:“他当时是怎么和你讲的?”
孟晨想起来当初沈翌说的话,说他其实很希望爷爷能只陪着自己,但又怕给爷爷造成困扰,所以总是躲在远处一个人待着。
想起来这件事,孟晨拧着眉,什么也没和蒲因说,自己决定下来,“画远一点吧,到时候我雕仔细点。”
等到把整个大的画面和人物形状画出来,孟晨拿着稿纸又总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要不还是画前面来吧?”蒲因问。
过了一会儿,孟晨摇摇头说:“就这样,在这里。”
他指了指小沈翌的右脚边,“我在这里再雕一只小猫。”
又过了一个新年,二十世纪的最后一个年份。
沈翌的办公室在很高的楼层,香港特别行政区最繁华的区域之一,一回头就可以看见灯火通明的维多利亚港。
有一天夜里他刚加完班,正取下眼镜揉着眉心,移动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
“你好。”他一边讲着官方的话术,一边拿着杯子去倒水。
滚烫的热水将茶叶冲起来,瞬间又落了下去。
“沈翌。”是刘语潇,他们这两年在万师傅店里见过几次面。
“语潇,有什么事吗?”他问。
“我不想等你了。”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带着电流声,倔强地说:“我不爱你了。”
很多年前刘语潇向沈翌要过一封手写信,他直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提笔写下过什么。手写信这种东西太暧昧了,在电话时代,手写信显得太过郑重、严肃,真正要让他向刘语潇表达什么情感,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问沈翌他对刘语潇做过最越界的事情是什么,一定是那年他们一起跳了一支华尔兹,那被称为是世界上最优雅的舞蹈。
最暧昧,最疏离。
你进我退,我进你退。
就像爱情里总会有人有遗憾。
“抱歉。”他说。
比如刘语潇,又比如他。
岁岁安
徐清旖在1999年的4月确认怀孕,她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面前的报告单,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安对于这个喜讯十分开心,拉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旖,我很开心。”
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徐清旖也抿着唇笑,把手轻轻覆在李安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