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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翌没说话。
她偷偷看他,这几年他慢慢脱了少年的稚气,愈发精致英俊,鼻梁挺直,下巴坚毅。她早就发现他的瞳色有一点泛黄,此时眼神直直地落在舞台上。
一曲歌毕,主唱的男孩站在话筒前介绍自己的团队,他说他们叫作“临”。剩下的徐清旖没仔细听,只发现对面卡座的女孩一个人低着头喝酒,看向台上的时候眼里好像闪着泪光。
“我有东西要给你。”徐清旖说。
沈翌将视线收回来,落在她身上。
“什么?”
徐清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她递给沈翌,“出国礼物。”
沈翌接过来,这是一封全英文的信件,话术他很熟悉,浏览至落款处的时候愣了愣,他问道:“这是……JimLarkin?”
“嗯。”
徐清旖晚饭时喝得不算太多,但她喝酒容易上脸,此时正歪在沙发里,盯着沈翌看。
JimLarkin是林知一偶然认识的一位数学系教授,执教于美国斯坦福大学,是全世界数学领域当之无愧的大牛。徐清旖听说教授前段时间正在上海后,连续四日每天傍晚飞过去,又在深夜回来。
一开始教授不见她,徐清旖就去他住的地方楼下等。
直到最后一天,上海市夏末台风即将来袭,街上很多店面已经关了门,她被咖啡店店员委婉地劝离,却恰巧碰到了匆匆赶回家的教授和他夫人。
夫人于心不忍,请她上楼躲大雨。
徐清旖手上的资料并不多,一张当初天台上被沈翌扔下的全额奖保送申请单,上面漂漂亮亮地记录着他大大小小的奖项。还有就是两张照片,是沈翌高二和高三的时候,连续两次参加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获得一等奖,从北京回家以后,父亲非要给他们拍照。
照片里穿着绿白色校服的少年戴着奖牌腼腆地笑,女孩古灵精怪地用两只手对他比出大拇指。
或许是沈翌的履历太过漂亮,又或许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所打动。教授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很久,然后才用英文问她:“为什么是你?”
徐清旖捏紧手中夫人端来的一杯姜茶,想要说出口的话在嘴里打了几个转儿,然后才回复道:“他不知情,这是我想给他的惊喜。”
“这些奖项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知道的,我随手可以写出比这更精彩的经历。”
他的眼睛是清澈的蓝色,徐清旖点点头,“不瞒您说,教授,他现在正在中国的西南,那儿距离这里很遥远。他回家正是去拿这些奖项的证明的,如果您需要,等到时候我可以带着他和证明再来找您。只希望您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们?”夫人在教授旁边坐下,听见这个词他们对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教授说:“如你所说他会远渡重洋,那你呢?”
“我仍然在中国。”
“不可惜吗?”
“他再一次错失奔赴更好人生的机会,才会让我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