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像在变好。
五月中旬,徐清旖一直合作的出版社即将进行改版,他们将会推出一种期刊杂志,其中有一个固定的单元是有关西方文学的,想要和徐清旖进行长期合作。
收到消息时徐清旖十分高兴,她想要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喜悦,才发现自己结婚后好像几乎与所有的朋友失去了联系。徐清旖叹了一口气,在床头柜里翻了翻,找到了曾经留下的林知一的电话。
她和知一见面已经是几年前自己刚生下岁岁的时候了,现在她和肖珩一起搬去了上海。徐清旖把那串号码看了两遍,还是没忍住拨了过去。
林知一在电话里很感慨,说以为徐清旖已经将她遗忘。
“抱歉,知一,我……”
“不过你能联络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林知一说:“我现在在出差,否则肖珩也能和你说几句话。”
“我也很想他,你们我都很想念。”
“我们前段时间还聊起你,他一定也很想你。清旖,你现在过得好吗?”
“我还在黎江,之前一直在做一个报刊的翻译工作,不过今天收到了消息,说不定可以谈下来一个杂志的固定单元。”
“那太好了!”林知一说:“是在哪里?”
“工作我可以留在黎江,不过我这几天要去他们出版社一趟,在长沙。”
“那太巧了,我现在就在长沙出差,你过来我们可以住在同一家酒店。”
徐清旖说:“我明天就去订票,你在那里待几天?”
“还要一段时间,我现在换了个部门,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再和肖珩一起工作。”
徐清旖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和李安说起这件事,李安也很替他开心,他从纸抽里取出一张纸替岁岁擦了擦嘴,“你和肖总他们还在联系吗?”
“今天刚联系上的,怎么了吗?”
“没事。”李安吃了一口菜,“我就是很奇怪,以为你没和他们联系了。”
徐清旖想起来今天和林知一通电话的最后,聊起来自己这些年来几乎封闭的婚姻生活,林知一对她说:“清旖,我和肖珩都不希望你因为谁而忘记了自己。”
她当然听得明白,这些年自己已经习惯了李安的掌控,不知不觉间失去了原有的朋友和工作,如果不是还有父母和岁岁,自己真的就如李安所说只剩下他一个人,想到这里她竟然觉得有些难言的恐惧。
“如果过两天我走了,你自己在家可以带好岁岁吗?”徐清旖问他。
李安笑了笑,一只手托着腮,“当然啦,旖,这段时间我跟着你学了很多了,我现在也是一位称职的父亲了。”
2002年二月份新年前夕,李安与徐清旖起争执的那天,离开后他气冲冲地来到楼下买了包烟,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抽完了半袋。
他想起来很早的时候有一次遇见沈翌给徐清旖送东西,那个男人那时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想了半天他发现自己的词汇太过匮乏,竟然说不出一个准确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