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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他才25岁。
徐清旖前段时间去了一趟上海,和林知一见了一面,知一听说了纽约的事情以后很生气。她说沈翌不够坚定,刘语潇仅仅是去美国不到两年他就变了心。
但徐清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可以是南城的那个女生,也可以是刘语潇,就是不能是她。
可还是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在电话里听沈翌说要去伦敦出差时,还开玩笑说英国水质太硬,喝多了容易秃头。
对方笑着说她乱讲。
十月,徐清旖收到了沈翌漂洋过海的生日礼物,是聂鲁达诗集的英文最初版。
邮寄的速度很慢,徐清旖甚至无从得知沈翌是从几个月前就开始给她寻找这本几乎已经绝版的书,又或许是几年前。
日历上甚至还有两天才到10月2日,上半年沈翌生日时自己因为太忙,仅仅只是往他的账户里汇了一笔钱,想起来她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敷衍。
等到生日当天,她跟着李安一起去上海出差,由于国庆假期的原因,外滩的人十分多。当晚李安邀请她一起出去吃饭,徐清旖没有想太多。
这一年他退回到一个很合适的位置,像是她读过的所有书里描述的英国绅士那样,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不再像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幼稚直率。
这两年他们打过无数次交道,说是她亲眼见证了李安的成长也根本不为过。
“我们很久没有单独吃过饭了。”李安把餐包打开递给她,“这段时间你除了工作,几乎没有再和我说过话。”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徐清旖这样想,但却不能这样回答,于是说:“我们都太忙了。”
李安看着她欲言又止,他的中文进步很多,即使发音还是会有些不标准,但对于一名英国人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他一边为徐清旖添红酒,一边讲自己的事:“Yi,也许你不知道,我其实是爱尔兰人。”
“我的父亲也是爱尔兰人,当年他抛弃了我的母亲,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去了伦敦。”这家餐厅的景色很好,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壮阔的黄浦江,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你知道英国的吸血鬼传说吗?我很害怕吸血鬼,但是爱尔兰的古堡很多,我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觉得会有蝙蝠飞出来。”
“父亲离开之前给了我的母亲一大笔钱,那笔钱可以供我读最好的学校直至成年。所以我的母亲把我送去了一所贵族学校,那里的人……”李安说完又苦笑一声,“那里的人才是真正的爱尔兰吸血鬼。”
“他们会在我的桌上洒满墨汁,将我在放学后关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因为我没有父亲,他们说我是像垃圾一样,被我母亲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他说:“在我患上心理疾病的第二年,我的父亲又回来了。和当初忽然把我丢掉一样,他又忽然想起了我。”
“那一年我告诉你我很喜欢你,是我太过冲动。我回了英国以后,一直没有收到你的消息我真的很难过。所以我也开始真正思考,我究竟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只是很依赖你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