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郎卿月终于转眸,望着薄枝白净无暇的脸道:“三日后,我就离开了。”
薄枝眸子一动,转向身侧的人,看郎卿月,意外她此时的决定,薄枝没有阻止她离开的道理,她看着她的脸一瞬,只是开口道:“决定了?”
郎卿月点头,“决定了。”
薄枝也没有犹豫,答:“好。”
郎卿月挑了挑眉,“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这种时候离开吗?”
薄枝脸上依旧淡定,不怎么意外的模样,嘴中吐着:“好奇啊。”
郎卿月:“。。。。。。”她这也不是好奇的样子。
可她还是道:“如今我的腿恢复地差不多了,出城路引也有了,该离开了。”
她顿了顿,平静谈道:“曾经我在家中的藏书阁观览天下之闻,看了许多书,了解到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和奇闻乐事,古今文学史上,只有男子游历四方,着书成说,而女子则被束之高阁,只能垂头绣花鸟虫鱼,我生在郎家,他们教养我成为女子典范,规训我的礼仪规矩,让我觉得自己像是民间街头的皮偶,任人观赏,我心寄往山川,虽困囹圄而不弃,薄枝,我已经准备好了。”
郎卿月看着她,唇角笑起,眼眸中有着神采,那是她对离开华京城的欣喜。
薄枝亦回眸看她,此时此刻,她们两个女子似是达成了某种共识,这一眸,让她们成为此生的挚友。
“即使在外人心险恶,你也不会放弃的是吗?”薄枝经历过这些,特给她提醒道。
郎卿月笑地更开怀了,“你可不能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女子,若论起来,你还不如我呢。”
既如此,薄枝也没有拦人的道理。
松夏端了晚膳来,见她们二人在廊下谈话,出声提醒道:“主子,郎姑娘,用膳了。”
薄枝回头应和一声:“知道了,来啦。”
夜间,郎卿月找薄枝习易容术,想换个身份离开,薄枝并未拒绝,答应教她。
这三日里,经薄枝打听,郎家没有出现什么动静,只是郎家主入了一趟宫,便没有下文,郎卿月听此稍稍安心,想必父亲是对她这个女儿已经失望了。
他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更是一位忠诚于二皇子的朝官,郎家的命运与她,孰轻孰重,她分得清,也正因为此,她才知道父亲不会容忍她的任性,但她还是要离开。
而薄枝也始终没有见到大师兄孟锦一面。
倒是二皇子,薄枝将离开的时日传信给他,她知道二皇子不会阻拦的。
郎卿月渐渐掌握的易容的技巧,能够遮住自身的性征,这一点已经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