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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为看热闹,同窗视他皆为敝履,人尽避之不及。
裴怀瑾恍惚间回想起那段时日,他当初可以选择不入官场,在书场成为诗文先生。而他在被赶出裴家后,唯有老师家中尚有他一席之地。
莫老受人尊敬,却无法左右朝廷选官,他曾拖着年迈的身体为他四处求情,裴怀瑾感念至今。
直到他托人四处打听妹妹在裴家的处境,却得知她过的不好。裴怀瑾起初的初心,也只是想让裴钰淑能在裴家过的好。
既然文官的路子走不通,那么,他唯有走武将。
有了权与地位,裴怀瑾才能保证裴家不敢苛待裴钰淑。
这些原因,他当然不会对薄枝讲。在薄枝的目光下,裴怀瑾温和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薄枝淡着脸,见他如此,也不欲追问,身体离开了石凳,在身后男人的注视下,离开了这座八角亭,回了审问大堂。
可见,还没消气。
裴怀瑾坐在亭中,喉间轻轻一声哼笑出来,他拿出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之上。
瞬间,
白子盘活,黑子皆输。
招蜂引蝶
堂内的审问已经入了焦灼,薄枝回去后,裴怀瑾也随后归来。
步永年同十几名书生、杨高澹、工部尚书纪生皆在堂内。
因纪生身为工部尚书,尚未定罪,无人敢去怠慢,特坐在一旁听他们争辩。
而步永年拿出了苗成天与纪生的书信往来与仵作的验尸记录那一刻,纪生才肉眼可见的有了波动。
证据确凿,纪生无可辩驳。
全程的审问顺利的出奇,上面的大理寺卿才暗暗松了口气,要知道他只是一个正三品官,尚书比他的官阶要大,若非今日有刑部一同参与,他是万万不敢审纪生。
薄枝在看到步永年拿出证据之时,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裴怀瑾,山阴县之行这男人表面若无其事,没想到他竟然暗自派人收集这么多的罪证。
她浅浅遮下眼睛,阴险的男人。
堂上,纪生从凳上站了起来,对步永年拿出的证据,他无话可说,纪家站在三皇子一派,败了就是败了。
只见纪生轻叹一声,而后抬手解开了身上的官服,褪下外衫。
薄枝眨眼,看着这一幕,安静极了。
堂上其他人也十分安静。
纪家也是世家,世家之子,无论在如何的境地,都始终给自身保存着一丝的体面。纪生虽然为人花心,有一后院的妻妾,然,他认罪伏法的举动,还是在薄枝眼中,留下了微末的印象。
大理寺捕快在纪生脱下官帽之后,已经站在了他身后,随后纪生便跟着捕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