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薄郎中不如做我的车驾。”裴怀瑾适时出声,将人的目光引了过去。
“如此是再好不过了,薄郎中?”王文瑞面上难色转而化成喜色,仿佛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引得薄枝看向了他,都说王家虽归为五世家,却大都与人为善,今日一见,果真非虚。
可薄枝又怎么可能与裴怀瑾同车?难道回程路上她要被自己的属下捅成骰子吗?
“裴大人好意心领了,但薄某与裴大人不太顺路,不知司天监利司仪可否载在下一程?”
薄枝问利琮。
利琮没想到被薄枝叫到,他眼神错愕看过来,再下意识看一眼老师,顿了顿,说道:“恐怕不行,车厢小,容不下。”
老师没有表态,他不能答应。
只是利琮说话半分没有迂回,性子直,直接没了商量的余地,莫老闻言,眉头一动,看向小徒弟,像是再暗自责怪他干嘛直接拒绝,他还想听薄枝说几句软话。
得,这下好了,老头悄没声的吹胡子瞪眼。
薄枝也额头下来三条黑线,敢情他们没这交情,那又为什么给她送衣裳?
“呵~”裴怀瑾暗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老师抹不开面子,他便送佛送到西。只是薄枝这脾气,还真有可能宁愿自己走回去也不做他的车。
“裴某与薄郎中不顺路,但回华京这段路边,总是顺的。”裴怀瑾走至薄枝眼前,两人距离相近,薄枝只得仰头望他。
王家主也在一旁帮腔:“是啊,薄郎中还是莫要挑剔了。”眼见天色已晚,到京城便已是夜晚,实在不能耽搁了。
薄枝未出声,只看身前这人面颊容长,芝兰玉树,嘴角笑时多了几分坏意,不知道打得是什么心思。
她在考虑。
可裴怀瑾虽是有一副清冷矜贵的姿容,但毕竟还是武夫,双手优雅着缓缓撩了撩袍袖,薄枝到想看他要做什么?
她这份闲适的心下一秒就破了功,在莫老、利琮以及王家主眼底下,裴怀瑾一手揽住薄枝瘦细的腰肢,将人连抱带掳地绑上了马车,在场之人齐齐一愣。
平日里裴怀瑾不茍言笑,除了一个将军头衔,浑身都是书生文人气,以至于许多人都忽略了,他是上过战场的,是个武夫。
莫老曾以裴怀瑾的经世之文才引以为荣,可如今,莫老望着裴怀瑾,眼神黯然。
“裴怀瑾!”薄枝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破规矩了,被人夹着腰腹一下扔进了马车内,她伸手狂捶男人的手臂,奈何体型差距过大,她连他脑袋都够不到。
“王家主、老师,我们先行一步。”裴怀瑾站立在马车旁,躬身向莫老行下一礼,而后伸手将薄枝伸出来的脑袋给按回去,上马车,吩咐手下离开。
裴将军府的马夫接到指令,也不拖沓,直接驾马离开。
裴怀瑾马车内,兽皮绒毯,花雕木榻,一旁还醺有清冽的松香,薄枝坐在一侧,看裴怀瑾卸下防备,慢条斯理的泡茶。
外面驾车人将马打的飞快,一路疾驰,车内并无半分跌宕。
薄枝就这样被他给撸上来了,她思及小六他们动手时若不分敌我,那可就真的糟糕。
她斜眸看着这人,深色的宽大袖袍层层交迭,瓷白的手指修长,正拿茶壶徐徐注水,无疑是她动手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