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七!”背后传来了玄南彦的喊声,还有马蹄踏路的急促节奏。
回头望去,是两人共乘,自街口奔来。不过奇得是,朱砂才是那个纵马的人,玄南彦坐在她身后,眉开眼笑乐得自在。
“现在可有信那么一点儿了?”借着扬起的嘈杂喧嚣,重尘缨上前一步,停在了宴玦马前咫尺处,他背着双手,轻声开口。哪怕是身处低处自下往上,可抬起头,目光却依然烈烈,眼底闪过乍起的暗色。
宴玦垂眸看着他,眼神微动,却没立刻接话。他利落地翻身下了马,直到背身过去朝着玄南彦的方向,才低低开口:
“相信与否,在你不在我。”
“好。。。。。。”重尘缨飘飘一点头,乍然溢出声轻笑,“宴七。”
宴玦忽得站住脚,半回过头,朝他露出了一边眼睛,眉头几不可见地挤出了些微弧度:“少得寸进尺。”
“朱砂想尝尝咱们北洲的早茶,就特地带她去溜了圈儿。。。。。。”玄南彦扬着眉毛,率先从马背上下来,接着便伸出手,让朱砂搭着他的掌心也跟着下来,“没耽误事儿吧?”
“哪儿能啊,我可少吃了好几块豌豆糕。”朱砂也接上话,笑得明媚。
重尘缨微微掀起视线,静悄悄地踱步到宴玦背后,凑过身,把嘴唇若有若无地贴近了耳朵,语气幽怨:“瞧人家多贴心,你什么时候也尽尽地主之谊?”
宴玦往旁边一缩脖子,同他拉开了距离,语气寡淡地一瞥眼睛:“大白天做什么梦。”
又朝玄南彦两人扬了扬下巴:“走吧,别让封老前辈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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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文尚在星沙宫前来回踱步,指尖缩在袖子里不停摩挲着,明明是不过三十出头的年轻才俊,行事却和老古董一样瑟缩保守。才远远见到了玄甲卫的马车,便急忙迎上来杵着。
“宴将军,这。。。。。。这杨大人遇刺之后,四位宗师还差了一位,该如何是好啊。。。。。。”他嘀咕着语气,眼睛偷摸瞄向后面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
可再小也被玄南彦听见了。
“这不是正好四个吗?柳大人慌什么。。。。。。”他一挑眼尾,往前迈开一步,站到了宴玦旁边,笑嘻嘻地抬手指了指自己。
柳文尚愣了神,表情僵硬地看向了宴玦,似乎不太明白。
“柳大人怎么如此惊讶,这是不相信本殿下?”玄南彦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依稀看见宴玦点了点头,柳文尚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急忙朝玄南彦拱手作揖:“六殿下哪里话,微臣实在惶恐。。。。。。”
玄南彦的确是北洲灵修中的佼佼者,否则也不能成为玄甲卫副将,只是宴玦这弯月亮亮得过于璀璨,才掩盖了其他相邻星辰的辉芒。
站在后面的两人听见声音,却是一副意料之中般的淡然模样,依然神色如常,朱砂是昨日共处里便早已得知,而重尘缨,则先将视线落在宴玦身上停留片刻,接着便是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毕竟不管是谁,都无关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