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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尘缨想起某天夜里引来的那两只秃鹫,扬起了眉毛:“大抵就是连妖神的直属部族也出现了吧。”
朱砂动作一顿,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重尘缨昂首看向正前方的窗外,语调悠悠。
“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遥而无际的夜空里,风声诡异。
数对澄金睛珠点黑瞳,齐齐于黑幕中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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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甲卫——”
不等朱砂起身,宴玦便厉喝出声。
面色突变的官员们还没来得及惊叫大喊,便被伪装成小厮女侍的玄甲卫堵住嘴巴、押着胳膊,强行拖离了战场。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少有落在后面的几位鱼饵,还没被先行抵达的秃鹫贴面而上,便被守在窗边的玄甲卫就地拦截。
但它们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长翅扑扇。
飓风呼啸,将室内席卷。
珠玉碗叠应声稀碎,烛灯亦在霎时熄灭。
宴玦站在大殿中央,月辉透过轩窗照耀至面,在木纹投影的遮挡下,只能看见半张脸。
借着稀稀白亮,重尘缨又一次看到了他左边发尾处的银质发扣。
冷光熠熠,在黑夜鸣啸而放。
还有那把长枪。
不知何时倒立于背后,枪杆漆黑,尖刃却流泛邃蓝灵气,空凝结霜,狂侠孤高。
宴玦抬起眼睛,瞳珠里淬了寒,直直盯向黑云迫近的鸟群。嗓音磨尽刻薄弯刃,落耳汗毛乍起:
“活捉不成,就地斩杀。”
“是——”
回声激昂,是玄甲卫一拥而上。
可不对劲。
重尘缨心不在焉地避过秃鹫一波接一波地俯冲,脚步飞踏间,把整个战场都绕了一圈。
十、二十、三十。。。。。。整整三十只不止。
这绝不是零零碎碎从封印里跑出来的。
显然是有东西坐不住了。
趁他分神的瞬间,耳边突然放大了刺耳的桀桀笑声。
重尘缨猛一偏头,便是一张枯瘪萎靡的鹰脸放大在自己眼前。
他忽得后仰拉开半寸距离,顺手抓起桌上的一根木筷狠刺了过去。那细筷从侧面横穿过两只眼睛,直直钉在了顶梁柱上。
“啊——”瞎了眼的秃鹫蹦出一声惊叫,悬在半空中胡乱踢蹬起来,“眼睛!我的眼睛!”
溅出的血喷洒扑面,重尘缨一侧头,没能完全躲开。血珠浸湿了睫毛,忽重忽轻地悬挂着,把视线也给虚虚糊住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支起腕骨抹了把眼睛,又摆手一甩,将满手血腥抖去一半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