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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这样挺好。”
秋风吹起她的帷帽,连带着丝丝白发,熟悉的颜色,终是被那人沾染在她的身上了。
叶颜看向他,轻声道:“你真的要同我一路?”
物似人非,尘埃落地,叶颜也想暂时离开苏水一段时间,说不清为何?也许是为了那虚渺的梦吧。
黎老听到她这个决定,倒是没说什么,还主动替下接下了远玉楼和书院的事务,只是这人……
叶颜又看了眼吴亮,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死活要同她一路。
“人生在世,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大漠的落日,巍峨的雪,落园的红……”
叶颜不由心里发笑,这莽夫不知道从那里学的词,不过,她望着楼前那棵苍花的大树,想着:多一个苦工也不错。
“明天我们就出发!”
去看未曾看的风景。
两人傻呵呵地在门口笑着,丝毫不顾门前来往的客人。屋顶上喝酒的黎老看着他们的身影,心里不由发笑:傻子两个。
……
祝府后院,一人在一墓前已经站了很久了,却丝毫不知累一般,还絮絮叨叨地讲着话。
“不知道底下黑吗?你惯是怕黑的了,我想下去陪你,你又不让。”
“真的是,他们都说,地府很黑,那么黑的地方,你怎么能待着惯?你偏偏又是最精贵的,吃穿用度,下面的人能服待好你吗?”
“咱们本该是共死的,你是不是早就嫌弃我伺候不好你了,早就想摆脱我了,我真的不知你怎么想的……”
明明是抱怨的话,偏偏木白是像娃娃般的脸,配上他糊了一脸的泪,真是委屈,他盯着墓上“祝柏之墓”四个大字,嘴巴不停地说……
“早知道你是个早逝的命,我当年就不救你了,还白挨老疯子的一顿打。”
“果然,老疯子说的对,你才是他儿子,一样的疯,妈的,都是疯子……”
木白终是没有忍住,双腿直直跪下,发出几近孩童般的哭声,号啕大哭,此时此刻,他什么也没想,不想祝柏的死,他是只想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心里纠痛,喉咙发涩,眼眶里不受控制般的涌出眼泪,也不用手去揩,就任由它们落在土里……
像母亲不给他吃糖一般,无赖地哭着……哭到眼睛干涩,哭到再也发不出声音。
反正只有他一个人了,那混蛋也不等等他……
短短一个月,苏水由盛夏到初秋,就顺着造物主的意,一季替换另一季。若说这有什么大事,知府胡结被调任到了京城,喜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