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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秦虹愿意,他可以带着秦虹和徐露言离开,他有绝对的自信,徐冲不会找到他们,况且徐冲现在也打不过他,他已经长大了,也长高了,有了更大的力气,拳头也比徐冲更硬了。
他这样跟秦虹说过,但秦虹的回答永远都是:“他会改的,雁来,他会改的。”
可是,显而易见,秦虹的回答永远是自我安慰,徐冲的拳头从来没有停止落在她的身上。
闭了闭眼,徐雁来心里是空落落的愤怒,这团愤怒落不到实处,像是一只随意飘动的气球,他想要宣泄都找不到能够扎破这只气球的地方。
睁开眼,徐雁来眼里多余的情绪已经散的干干净净,他说:“我带你去医院。”
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但秦虹却拒绝了,“不用了,你去巷子里的诊所看看脸上的伤,要是没钱就先垫着,妈明天支了工资再还上。”
徐露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间门口,看着房间里的状况,还有坐在床边的秦虹,心里有些害怕,小心地捏紧了徐雁来的衣摆:“哥哥……”
她今年才刚刚六岁,还对暴力以及暴力袭击过后留下的躁动和慌乱无法适应。
徐雁来说:“他把你所有的钱拿走了?”
秦虹抬头,扯唇笑了笑,她年轻时是美丽的,但这份美丽随着殴打以及时间的催促,早已变得腐朽不堪。
徐雁来看着这样一张脸,忽然觉得好陌生。
她说:“以后还会有的。”
徐雁来顿时再没有了追问下去的欲望。
他扶起秦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我带你去医院。”
秦虹看着他清瘦的脊背,犹豫不肯,“没事的,我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上来。”徐雁来看着灯光落在地面的晕黄光影,从齿间迸出这两个字。
虽然从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秦虹知道他生气了,于是便顺从地趴在徐雁来的背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下意识地听从徐雁来的话。
背着秦虹,让徐露言拽着自己的衣摆,徐雁来带着两人下了楼。
虽然答应了去看医生,但秦虹说什么也不肯去大医院,只愿意去巷子里的诊所看看。
徐雁来依着她,深夜十点,敲醒了深水巷唯一的一家诊所。
诊所是一个退休的老头开的,年近六十,原本听到门被拍响还有些埋怨,但一开门看到徐雁来和他背上的秦虹时,立刻收了表情,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让秦虹躺在了诊所里唯一的一间简陋病床上,检查了一番后,说道:“没什么大事,除了头上的伤,其他都是小问题,多养养就好了。”
徐雁来冷着脸不发一言。
这样的话他十七年来不知道听过了多少次,早已听得耳朵起茧。
然而,耳朵起茧又如何,他什么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