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明白。”
“简单来说,时间承受不了无法穷尽的可能性,当盒子里的猫超过极限,必然会导致时间坍缩。”
“不,我不明白的是,难道这些不是假设?难道我们已经处于时空谬误下了?”
“是,也不是。”
“为什么?难道我们生活在多元宇宙?别光摇头,还是说你有更离谱的理论,我们其实是哪个三流小说家笔下的角色,命运走向全凭他接下来的心情决定?所谓的时间坍缩是因为那个傻逼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解决自己制造的文字垃圾?”
“这就是你异想天开了。”
“那就拜托,别再打哑谜了好吗?”
“不能,我说得越多,情况就会越复杂。”
“为什么?”
“因为这只是一条夭折的时间线,莱纳德,我们从没踏足过奥普拉星球,这场对话也从未发生。”
斯科茨代尔城的昏暗小巷里,莱纳德和垃圾桶上的猫咪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他身后的枪声都仿佛加盖了一层滤镜,变得浑浊、遥远起来。
他想起以利亚,想起奥普拉星球,想起芝士披萨饼在舌头上留下的咸香味,他甚至还记得那天服务生小姐穿的黄色围裙,很衬她甜美的笑容。
有谁敢说那从未发生过呢?
“总在关键时刻坏我事,猫咪都这样,还是只有你?”莱纳德嘲讽地对阿西莫夫说,他头发上溅了别人的血,正滴滴答答地流到脸上,他随手用袖子一抹,半张脸顿时精彩纷呈。
阿西莫夫低下头,认真地舔起爪子来。
莱纳德垂下头,他胸口的枪伤正在缓慢恢复——缓慢只是个相对概念,毫无疑问,换作平时这一枪会直接送他去见约翰·肯尼迪,算他走运。
他捏起衣服前襟,以免布料嵌在新生的血肉里,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但一两次之后,你就知道该怎么避免了。
他口袋里还有一盒雷明顿9毫米子弹,这可是个坏消息,剩下的弹药和补给都留在汽车后备箱里,希望不会便宜了那群雇佣兵。
看来之前得到的情报没错,斯科茨代尔并不是真正的幸存者之城,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城里不仅没有丧尸,也完全不见老弱妇孺的影子——奥多娜·霍普把它作为凤凰城的哨所,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一群雇佣兵在两座城里巡逻守卫、放哨预警,正如她的一贯作风。
自从奥多娜逃到凤凰城,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注定的方向发展,莱纳德能感受到那股时间努力自我修复的力量如同拧紧的弹簧,一旦松手,便将无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