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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终于走到她面前,但抬头的时候已经和刚刚看到的景象不一样了:丛也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旁边是出汗的黄毛,他脚下还有一个烟盒。
静止了一会,黄毛说:“我下次注意。”
男生瞄了丛也一眼,敢想不敢说。
赛场上的球员散开,似乎是半场结束,段弈响把挡住视线的碎发向后缕,借着喝水的由头看向看台。
丛也屈着腿坐在最高处,边欣赏黄毛解释边绷着笑。
下半场的速度没有那么快,圣徒队由进攻转为防守,保守进球反而好了很多。台下的同学个个紧盯赛场,生怕漏掉精彩的部分。
一声哨响,比赛结束的结果是意外打平了。
两个队伍互相握手,各种角度的比赛照片瞬间出现在公众号。
丛也打了个哈欠。
她起身挤过散场的人流,去班级前面领要发的传单,看着后几天比赛的阵容和时间。
此刻学校里挂满了比赛相关的彩旗,随处能听见的动感英文歌宣示着夏赛的氛围。
京成和北苑的对决被放在第一场,也是那场中间休息的时候她们啦啦队会上去表演。
但她现在只感觉头痛欲裂,浑身没力气。
等她看完人基本都被清空了,转身就看到段弈响侧倚在出口出,身上的队服还没来得及换。
“一起坐会?”他晃了晃手上的袋子。
今早起来她就一直喊疼,所以段弈响就让家里煲了汤送到学校来。
她最近在看兰波的《地狱一季》,里面有一句话她很喜欢:“我的生命不过是温柔的疯狂,眼里一片海,我却不肯蓝。”
这句话给她的感觉很特别,好像自己的存在是合理的,自己身处的破碎世界也是正常的。
和段弈响住在一起后,她总是感叹人的参差。他随手让保姆做的红枣莲藕汤,曾经是她和妈妈说了多少次都没喝到的。到后来她爸妈离婚都没喝上一口。
丛也贫血,有营养跟不上的原因。她妈妈买过市场打折的红枣片,已经放潮了,但还是勉强煲了锅汤。
后来丛也才发现,那种汤要用整颗的红枣,把香气都煮进汤水里。段弈响家做的就是那种,所以她抱着打包碗发呆了好久。
“不好喝?”段弈响的询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没有,挺好的。”
丛也放下碗,整理着旁边座位的书包。
段弈响越发向男人靠拢了,骨节分明的手,低沉的嗓音和凸起明显的喉结。丛也总是不经意看到走神。
“丛也。”
“嗯?”她收敛起目光低头找着手机。
“你最近很变态你知道吗?”
丛也震惊到没控制住表情,眼睛睁大看着他,随后赶紧看了球场附近还有没有人坐着。
前面果然还有两个女生背对着他们坐着。
“你说的是人话吗?”丛也咋舌,“如果是人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