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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屋顶后,段煊短暂地松懈几分,目光却没有移开,那群丧尸也没有要散去的意思,声音嘶哑,倒像是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他将刀收回去,掂了掂之前顺手别再腰间的枪,检查一番,忍不住啧了一声——还剩下五颗子弹。
紧张的气氛不断蔓延,他却禁不住抬起眼,往后门的那条小路看了看,天色灰暗,视线不算清晰,但能看出路上空无一人,仅剩的一小片地方被丧尸的身影占据。
也是,已经过去十来分钟,对方应该早就走远了。
段煊不知道是放下心来还是有些失望,缓缓地舒了口气,子弹上膛,收回目光后垂眼看着脚下。
屋里屋外都挤满了丧尸,刚才的砸门声动静不小,估计把方圆几里的怪物都引了过来,这时候铺天盖地地围在下面,一个小山坡也挤出了丧尸围城的架势,一点缝隙也没有,密集得让人眼疼。
而这些行尸走肉虽然行动僵硬,但胜在是个永动机,垂涎着屋顶这一点人味,口水不住地淌,一圈一圈往里面挤,居然缓慢地堆成了一个斜坡。
“操。”
段煊挑了一下眉,就算心中有了预料,但还是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
生死有命了。
暗沉的天色下,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泥泞气息,血腥味翻涌,他下颌线条紧绷,合上弹壳后,手指搭上扳机,虽然这样想着,心里却无比清晰地知道,现在这情况,自己就算插翅也难飞。
用不用□□已经不重要了,不出几分钟,陆续有几只丧尸顺着斜坡爬上来,张口想狠狠咬住他,又在一声枪响后滚了下去。
几秒钟后,又是几阵枪声。
转眼之间,段煊手里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他眉骨压低,没再将这颗子弹用在丧尸身上。
他向后退了几步,房顶视野宽阔,黑暗中隐约能窥见山峦,不远处云层厚重,隐隐透出几点暗光来,此时凌晨,阴雨连绵,仍然算得上是黑夜,而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失去意识的行尸。
子弹上膛后,段煊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嘴角,并不慌张,反而禁不住走神了一瞬。
其实他经历过很多次面临死亡的时刻,末世之前,他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而当丧尸病毒爆发,段煊和几个队友同行,和以前倒也没有多大的不同。
他想过自己的很多种死法,这一次的场景,算是各类设想中最普通的一种。
而不久之前,当他作出选择,让郁酌先离开时,也许并没有为了他去死的打算——严格说来,他现在也不是为了对方,而是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但奇怪的是,虽然心有不甘,段煊却并不后悔。
如果重新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
毕竟如果换成郁酌面临这种处境,这人就连袖口溅上一点血渍都要皱眉,握着刀也不一定能杀几只丧尸,怕脏又怕苦,也许不出几分钟,就被啃得连渣也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