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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煊正开了车门,还没来得及下车,便听见一人的声音传过来。
“段哥。”
一抬起眼,他看见郁酌靠在哨塔的栏杆上,见他看过来,郁酌又露出笑容来,较长的碎发从脸侧垂下,背着光线镀上一层浅边,身形勾勒出模糊的剪影。
段煊穿着作战服,周身气息冷凝,神色间原本带着一丝烦躁,在这时也不禁扬了扬眉,冷峻的脸色松了几分,视线微顿,朝他招了下手:“下来。”
第二辆车上是方见余,带了几人过来交换物资,自从两个基地联系上后,大部分时间都是由他出面进行交涉。
一箱箱货物搬下车,很快,蒋自明又从仓库里运出一部分东西,杨茴详细记录下物品数量,没一会儿就完成大部分工作。
郁酌缓慢地下了哨塔,段煊正在长梯边等着,在最后一级时搭了把手,把人扶下来,随即十分自然地按了按郁酌的手指:“冷不冷。”
“有点。”郁酌的声音闷在围巾里,手上很暖和,完全不像是觉得冷的模样,嘴上却半点不含糊,补充道,“上面风很大。”
另一边,方见余送完货,正和杨茴聊着,段煊拧了拧眉,听郁酌这样说,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领着他回休息处。
室内无人,几分钟的功夫,窗外已经黑沉沉一片,开灯后视线变得清晰,空气干燥,有些闷。
“喝完。”
段煊递给他一个保温杯,又转身去开窗通风,压了压眉道,“这几天雪化,基地里生病的人不少,别被传染。”
郁酌打开盖子,热腾腾的水汽飘出来,隐约模糊视线,也在脸上沾染一层温热的湿润。
他眨了眨眼,只喝了一口就动作顿住,立即放下保温杯,随即不着痕迹地推远了些。
“怎么?”段煊对郁酌的不配合习以为常,撩起眼皮看他。
郁酌:“不想喝红豆。”
他说的理所当然,而在此之前,段煊也见识过对方各种各样不爱吃的食物,仔细算起来,估计能写出一本菜谱。
闻言,段煊倒也不意外,没多说什么,只莫名笑了一声:“这也在你的挑食名单里?”
他语气缓了缓,又像是心里压着事,很快就敛下神色。
郁酌看出他的情绪变化,不禁扬眉,心道对方脾气真是多变。
刚才回基地时,段煊脸色臭的要命,看起来像是压着火,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基地外和人打了一架,现在坐在桌边,又柔和不少,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了。
段煊没注意到他的打量,似是不耐地啧了一声,思索之后,又把杯子推回去,往里面掺了点水:“来不及煮别的,这次将就一下。”
犹豫几秒,他又补充:“喝一半就行,明天就换。”
郁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在对方的注视下接过,呼吸间夹杂着热气,刚喝下一口,甜滋滋的热意往心头里钻。
段煊盯着他看了一阵,似乎是在仔细督促,然而半晌过去,郁酌还没来得及放下杯子,突然之间,他听见对方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