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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不远,很快就出了城,郁酌刚下车,就被几个全副武装的人带进围墙内,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检查,确认无误,总算正式进入基地内部。
与刚才全身包裹严实、一言不发的守卫兵不同,带他熟悉基地的是一个年轻女人,交谈间,她说自己叫杨茴,平时主要负责后勤,又介绍了这里的基本情况。
现在是灾变第三年,基地一批接着一批建立,一个地方被丧尸摧毁后,又会有新的人重新聚集,多则几千人,少则几百几十人,但无一例外,都维持不了多久。
郁酌跟在她身旁慢慢向前走,同时仔细打量周围环境。
基地围墙不算高,末世前应该是个大型仓库,改装后防御措施还算完善,但看得出资源紧缺,进出的人手里拿的都是短刀或弓弩,既是为了防止枪声引来丧尸围攻,也是因为热武器不足。
见郁酌受了伤,杨茴把他带进基地后方的医务室,说是医务室,实际上该有的设施一概没有,粗略检查后,医生得出轻微骨裂的结论,给他简单上了夹板。
“这样真的能好?”离开后,郁酌目光微低,难以置信地看了眼简陋的包扎,蓦然升起是不是该离开这里的念头。
杨茴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本来想问他之前待着的基地待遇是有多好?末世当前,药品紧缺,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对方却好像十分嫌弃。
但下一秒,在瞥见他细皮嫩肉的脸蛋、颈间的银质项链,以及衣服上一系列完全不适合战斗的昂贵挂饰后,她心中默默了然。
“条件不足,这几天可能会有点疼。”她语气温和,耐心安慰道,“不过幸好没有骨折,多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了。”
郁酌被安排到居民区休息时,已经是晚上。
当时他跟着这两人回来,只是暂时无法行动的权宜之计,却清楚这里不能久留。
这么大点地方,如果抓他的人找过来,根本抵挡不了一时半刻,他想了又想,觉得不如找个机会悄悄离开,让他们扑个空。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也是因为——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太简陋了。
晚上集体断电、狭窄的空间、又小又硬的床板,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腐朽气息……凌晨一点,郁酌终于受不了了,倏地从床上坐起来,神色带着些许困倦的怨气。
随着他的动作,老旧的床板发出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他深吸一口气,在原地静坐一阵。
没有窗帘,皎洁的月光从玻璃窗透进来,静默且冷清,微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映出一片阴影。
半晌,郁酌半抬起手臂,很轻地在衣袖上嗅了嗅,随即眉头紧皱。
血腥味太重了。
就这样待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趁着夜深人静,郁酌悄悄出了房间,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四处转转,试图找个有水的地方。
谁知找了十来分钟,他一点水源也没发现,却在经过一栋复式住宅的拐角时,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段煊。
他面前还站了个人,脸色不太好看,两人正在争吵,内容听不清,似乎和物资之类有关,郁酌脚步一顿,饶有兴味地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