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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的评书正讲到精彩的地方,四下无言,旁边的小厮给沈梅安置好以后也站在一边屏气凝神的看着说书先生,等着他的下一步评讲。
“武松一看那老虎,好家伙!那脑袋,真跟柳斗一般大,血盆大口更是如盥洗盆,龇牙咧嘴,月光一照更是闪着青光……”
二楼的层高,几缕光不偏不倚披在沈梅脸上,沈梅兴致缺缺,对下面的评讲没怎么注意。
弹指一挥间,席间树影偏移,日光也从沈梅的侧脸到了后肩,杯中的水早就没了温度,楼下的评书已经结束,印象中沈梅或许听见了掌声,不过他也已经不记得了。
余晖无声催促,听客做鸟兽散,即使集市喧嚷,此刻也被荡的四散。
拢了衣袍,沈梅走出歇聊斋,说书先生正在收拾东西,看着沈梅微微有些落寞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暮色四合,沈梅来到许阿瞿的住所。
院子没有锁,沈梅直接进来了。
听见动静,许阿瞿从床上跳下来。
沈梅将手中尚且温热的桂花糕递给他。许阿瞿将手中的鲁班锁丢到一边,接过说:“谢谢你,哥哥。”
“没事,”沈梅蹲下来与他平视,揉了揉他的头,问道,“你这两日可感觉身体好些?”
许阿瞿咬了一口桂花糕说:“嗯,没什么事了,伤口长的还是挺快的。多谢你给的药,现在已经不疼了。”
沈梅又跟许阿瞿嘱咐了几句,要他好好养伤。许阿瞿乖巧的点头,静静听着。
临走的时候,许阿瞿出来送沈梅,沈梅推开院子的门,偏了偏头,像是想起来什么,说:“等伤养好,就回人间吧,你自己在这里没有人跟你玩了。”
许阿瞿点头说:“哦,好。”
趁着夜色,沈梅来到人间,来到黑白无常告诉他的位置,在这房屋边守了片刻,果不其然看见一个正徘徊在此处浑身冒着煞气的恶灵。
这恶灵已失了神智,是擅自从窈冥中跑出来的。据黑白无常的话,是因为在人间的丈夫准备把她的女儿随便找个人嫁了好落得些银两,这姑娘誓死不从,最后被活活打死。这位窈冥妇人知晓之后,竟是直接化作厉鬼索了她丈夫的命。因为积怨太深,即使这男人已死却还是夜夜徘徊在这人间。
沈梅来到这恶灵面前,黑色的煞气从她的身体中蒸腾而出,令人视而惶悚。
他伸出手这恶灵头上拂了一下,一朵梅花落在她的头上,然后缓慢进入她的身体,将她体内的浊气尽数排出。待所有煞气消散,妇人微微佝偻着背,用一只手对着沈梅行礼。
“多谢大人,”妇人声音有些老朽,她哽咽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就这一个牵挂活在人间,竟还是落到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