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子琰漫不经心地喝着茶,随便应付着众姐妹的好奇心,目光却始终未离开那楼梯。
楼梯之上终于有了一些响动,一个身着紫色纱衣,以紫纱遮面的女子出现在木梯之上。
何子琰紧紧盯着这有些陌生的神女,四年不见,她的清丽高贵不变,她身上由内而外的出尘飘逸的气质使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使她看起来那么不真实,仿佛一团轻烟,随时可能在他面前飘散。
怀清也看着何子琰,四年不见,他的面容改变不大,只是眼角眉梢有了些淡淡的忧郁,他看着她,目光中有着犹疑,有着欣喜,可是随着她的走近,他紧盯着她额头的目光又充满了失望,痛苦,待他看清楚她的额头确实没有那一颗朱砂痣时,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直让人心痛,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一下子瘫倒在座椅上。
看着这样的目光,怀清竟感觉到了心痛,她记得他曾经说过要娶她,一人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终究,是她负了他。
再到何府
待神女终于走到自己面前,何子琰并未看到他心中期望见到的朱砂痣,他曾经的希望瞬时变成了失望,眼神也黯淡了下来,自己与她终究是无缘分再见,失望又变成了绝望,他无力地瘫坐到座椅上。
他的眼神变化没有逃过怀清的眼睛,如今她已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恢复了神女应有的冷傲。
她也在对面坐下,冷冷问道:“公子是生意人,免费施药救人这些噬本的买卖公子为何要做?”
何子琰毕竟久经商场,既然对面坐的不是怀清,他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神女,并不是所有的商人都唯利是图,既然神女可以不求一切地为百姓解除痛苦,子琰又怎能看着家人深受痛苦而不管不顾?”
“既然公子有心,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救搬到何府去住,但是公子必须为我们另辟一处清净的院落,另外没有我们的命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而我们所需要的药材公子必须随时送到。”
“这是自然。只是我母亲也身患此病,希望姑娘能尽力救治!”
怀清听了此话,冷笑道:“大夫人的病公子还要回去问她是否愿意让我诊治?若是她同意,我自当尽力!”
何子琰听了此话,心中不解,但也不好再问。只能说道:“门外已经备好了马车,不知姑娘们何时动身?”
“既然如此,我就吩咐她们带好自己的行李马上动身吧!”说完,转身离去。
到了何府,早就备下了接风的宴席,何府上下待他们如上宾。
怀清想到自己四年前在何府的遭遇,心中不免感慨,若是自己以怀清的身份来到何府,哪里会受到如此礼遇,肯定只会遭到羞辱。想到这些,便觉得满桌的饭菜也是索然寡味,便起身离席。
石泉见怀清离席,本欲追上去,却被二公子拉住劝酒。二公子见到大哥与怀清相见却不相识,心中着急,只是这么多人面前,却不便点破,害怕给怀清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如今见她起身离去,便偷偷暗示大哥快点追出去。
怀清离开宴席,抬头看园中一轮冷月高悬天际,心中顿觉惆怅,在园中信步走来,不觉却又来到了大公子所居住的园外。
猛抬头,却见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正在园门处望向自己。那女子正是艳儿,六年不见,她的面容越发娇俏可人,只是眉角眼梢却有掩不住的落寞凄凉之感。
清望向她,她也望向清,目光中有疑惑。
曾经的好友,闺蜜,如今却已成路人,清没有再打招呼,所行之路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之间已经再无交集。
而艳儿却拦住了她的去路,迎着她漠然的眼神,艳儿低下了头,极力掩饰心中的慌乱和落寞。
马上,又抬起了头,眼神中有着不甘和渴望,道:“看姑娘的妆扮应该是灵山的弟子,听说灵山弟子通晓过去未来之事。小女子斗胆想请姑娘帮我预测下未来!”
怀清微皱了一下眉头,本想离开,以她现在的神女的身份,根本没必要为一个婢女浪费时间。
可是艳儿却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衣衫,跪了下来,目光中满是哀求,“求求姑娘一定帮我,这件事困扰了我十年,十年,我每日为此事煎熬,却又总不忍放下,求姑娘一定帮我指一条明路!”
怀清看向她,最终还是不忍拒绝她,“你所问可是感情之事?”
艳儿听了此言,只觉得心灵最深处一阵刺痛,道:“姑娘所猜正是我意。我每日为他铺床迭被,为他洗衣净面,为他忧思担心,可是在他眼中我却只是一个婢女,与其他婢女毫无二致。他从来没有多瞧我一眼,甚至在别人说要把我配给一个小厮时,他头也不抬就答应了。我求他让我伺候他一生时,他告诉我能与他相伴一生的只有一个女人,而我不该有非分之想。我不甘心,那个女子已经嫁给他人四年,四年,他日日夜夜思念,情愿为她终身不娶!四年,我朝夕相伴他却视而不见,我所求不多,只求能在他心中有一丝位置,能作他的一个侍妾也好!姑娘,我求你,我求你告诉我我的愿望能否实现?”
怀清听到她崩溃的倾诉,心中不忍,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能从她的面相中感知她的未来,若是她不能放下自己的单相思,终究不能解脱。
她将一方紫帕递给艳儿,道:“姑娘,擦干你的泪。你会得到自己的幸福,但是与他无关,执着是苦,放手吧!”说完,便离开了,身后传来艳儿宣泄般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