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将军,何子琰和我们一起为先锋,他中箭受伤,倒了下去,可能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好人没好命
正在此时,石泉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还没来得及下跪,石泉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服,吼道:“什么时候,在哪个战场?!”
“就昨天,在军营西边战场,我来偷袭,没想到将军早有防备,中了圈套!”
石泉松开了他的衣服,看向石涟,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把昨天清扫战场的人叫来,问问他们可有看到何公子?”
“我马上叫人去找,你也先回营帐吧,我已经派人去找霜儿过来,她会照顾清儿,我看她已经站不住了。”
他突然有些同情石泉了,若是何子琰真死在了他们士兵的手下,石泉恐怕一辈子难以安心。
“我不放心清儿,留下来陪陪她。”石泉的目光一直停在怀清身上,看着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任何血丝,看着她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他很心疼,虽然知道她的难过和泪水都是因为何子琰,和他无关,他还是很心疼。
“她现在肯定不想见你,你还是走吧,我让霜儿来安慰她。”
石涟并不想让他们再有任何重新建立感情的机会,这三年,石泉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王,他做的比楚国前几任君主都更好,他不想石泉再因为怀清改变什么。
“我陪她,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何子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子琰不会死,他说过会陪我一生一世!”怀清听到了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突然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她不能在这里停留,她要去找自己的夫君,多停留一分钟,他生还的机会就少一分。
她踉踉跄跄地走着,看着她双腿发软,几乎又要倒下,石泉连忙扶住了她,“清儿,你太累了,先歇一下,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他找回来,何公子他也是我的朋友。”
怀清甩开他的手,挣扎着往前走,口中重复说道:“我要去找子琰,他不会有事的,他在等我带他回去!”
石泉没办法,只能跟在她身后,害怕她随时会倒下。
清理战场的士兵过来告诉他们,战死或者重伤的人一起扔在了乱葬岗,本来打算一把火烧了,只是刚下了一场雨,把火熄灭了。
听到在乱葬岗,怀清发疯似地往外跑,石泉拉住了她,“你不知道在哪里,我带你去!”说着向外面喊道:“来人,把我的马车拉来,去乱葬岗!”
他是诸侯王,乘的是四驾马车,速度极快,两人共乘一辆车,石泉看到怀清崩溃的样子,心如刀绞,他很想把她拥入怀中,安慰她,让她看到还有他在,她不是一个人。
他挪到了怀清的对面,递给她一杯水,让她润润喉咙。
怀清三天三夜连着赶路,到了楚营后又一直在寻找何子琰,身体和精神都在崩溃的边缘。她确实渴了,接过石泉的水一饮而尽,却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到了乱葬岗,清冷凄凉的月光洒满暗红的大地,那是被将士的鲜血染红的,一层又一层,干涸之后再染上新的血迹,整个乱葬岗都散发着腥臭。
石涟骑着马,马儿行到乱葬岗踟蹰不前,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呕,他捂住了鼻子,来到石泉的马车前,“这里陈尸太多,极易感染疾病,你们就不要下来了,我派人去找。”
马车停了下来,怀清冲下了车,完全不听石涟的话,她丝毫不顾及地上未干的血迹,发疯似地去翻找堆在地上的尸体,一边翻找一边喊着何子琰的名字,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寒鸦凄凉的啼鸣。
石泉也上前一个个翻找,边翻找边看向怀清,看到怀清状似疯癫的状态,他既心痛又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一步在定军营中发现何子琰,这样他就不会死,怀清也不会如此绝望。
但他更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果断一点,带怀清离开江城,即使嫁人了又怎样,在乱世,何子琰一个商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护好怀清,反而让她为他担心为他痛苦。
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怀清的声音早已嘶哑,她的衣服上满是血污,双手也满是血污,有别人的血也有自己的,即使如此,她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仍然用沙哑的声音叫着何子琰的名字。
在翻到一个人时,她突然颤抖着双手停了下来,那个人脸朝下躺在地上,满身血污,但是他腰间挂着的一个护身符格外醒目,即使已被血迹浸染,形状却没有变,那是怀清用丹砂制成的一个蛇形护身符,特意为何子琰所制。
她连忙把人翻过来,用较为干净的里衣擦净了他脸上的血污,果然是自己的夫君,她颤抖着将食指中指放在他的颈动脉处,还有搏动,虽然极微弱,但确实还有搏动,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让他一定要撑下去。
听到她的叫声,在旁边翻找的石泉和石涟也聚拢了过来,帮她把何子琰抬到了马车上。
马车上灯光明亮,还有茶水和一些紧急用的药品,怀清用清水帮他擦净身上的血污,在伤口上撒了一些消炎止血的药粉,帮他检查把脉,发现他全身是伤,手臂和身上有各种剑伤锐器刺穿伤,最严重的是腹部的伤口,直到现在还在渗血,腹部脏器损伤极严重。
看着他满身的伤,怀清忍不住滴下泪来,轻轻抚着他的脸颊,道:“子琰,你坚持一下,我会治好你的伤,带你回家,你答应过我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石泉背转脸去,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密接触,更不愿听到他们一生一世的承诺,不过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自己吃醋的时候,若是何子琰能活着,他和清儿还有再见的可能,若是何子琰死在了楚国人的手上,清儿会恨他,甚至会一辈子再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