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剑刃向一道白晃晃的闪电,轻易的穿破淡白的阴云,拨开了一道腴厚的裂缝,露出了惨红色,鲜血像娇嫩欲滴的旭日,冰冷的剑尖划破了雨濛玉洁的下巴。
那柄黑铜剑彻底贯穿了江小蛮的身体,如果不是江小蛮用身体当下这一剑,也许雨濛的红颜首级就真的被砍掉了。
天殒骑士看着江小蛮,明显的一惊,距离天殒骑士这么近,江小蛮不仅没有受到戾气的影像,反而猛的挺着身子向前,热烫的胸口撞在了剑格上,江小蛮顺着剑把向上摸寻,忽然之间,像触电了一般,天殒骑士连同他的坐骑像垮塌了一样,不停地向后退,那只握着剑的手也松开了。
江小蛮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什么柔滑的东西,他不能确定更不敢相信,不过直觉告诉江小蛮,那像极了女人的手,难道说天殒骑士是女人?难以相信,可是如果那不是她的手,那会是什么?江小蛮想象不出来。
雨濛拉着有些错愕,甚至还想上前追天殒骑士的江小蛮,两人下了高坡跳上了船。
船晃晃悠悠的朝下游驶去,高岸上矮奴挤在一起嚷嚷乱吼大叫,嘴里不知道在叫骂些什么,天殒骑士骑着猰狠站在高崖上,厚重的盔甲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远处的月光冰凉,洒在江面上像一碗摇曳晃动的凉粉,江含疏影,月含木棹,此时风景变得格外秀丽,人的心情也变得格外轻松。
只不过江小蛮和眸的伤势都比较重,必须赶快治疗才行,饮把黑铜剑抽了出来,又将江小蛮胸口处的污血吸出来吐掉,并且重新包扎好伤口。
江小蛮的母亲慈桓之见到自己的儿子伤成这副样子,不由得抱住江小蛮痛哭起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船上,慈桓之抱着江小蛮在船尾絮絮叨叨,雨濛在船头照顾眸,饮来划船,起初江小蛮还怕雨濛嘲笑自己是恋母的小孩,到后来索性躺在母亲怀里睡着了。
小船摇漾着拨开一层层水花,在朔龙江下游的海星河漫滩靠了岸,饮将横着的小船系在岸边,一行困眼疲倦的人下了船,朝疏林盐碱地走去。
因为担心矮奴军团还会再来,所以一路上大家行走的并不慢,从疏林盐碱地北上,穿过青灯古道,一直向苍柏森林走去。
“眸再坚持会就快到荒颓之垣了,千万别睡!”饮对身后的眸轻声道。
眸伏在饮的肩膀上,饮能感觉到眸的气息和身体十分的虚弱,如果不是饮在一直呼唤眸,眸在就趴在饮背后昏睡过去了。
眸想要说话,但是胸口被猰狠踢了一脚后,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被震散了,牙龈也充血浮肿了,每次张口说话牙齿触碰之间都能感觉到一阵隐痛,但是眸还是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不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让我休息一下就行!”
饮问道:“为什么?你和炊叔也很长时间不见了,他很想你,经常和我唠叨我们小时候,他还说:‘你这小丫头长大了,也在外面跑惯了,是不是嫌炊叔打铁声音吵住不惯,还是嫌弃炊叔烧炭的炉子太刺鼻。’炊叔他想你了,他愿意一个月不打铁不烧炭炉子,就是想要你在他那里住一段时间,你知道炊叔跟打铁根雕过了半辈子,他实在忘不了你!”
眸终于还是哭了,她感觉眼睛在替心流泪,眸也想念小时候的那些日子,自己来到络灵大陆不久就被人扔在了这里,是炊叔怜爱自己,才跟着他一块打造箭镞刻制根雕为生。
眸哭怯的对饮说道:“饮,你知道吗,你以为我变了,以为我把那些都忘了,可是我没忘,我忘不掉和你一起去长满蒺刺团的森林中采集枯枝,忘不掉在大夏天和你一起烧那些会跳火星的炭炉,更忘不掉炊叔和你我们三个人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
眸的眼泪沾湿了饮半个臂膀,自从遇到了自己的小侄女雨濛,眸再也没有哭过,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侄女的支柱,她必须伪装的很坚强才行。
眸抹拭掉眼泪说道:“可是饮,你知道吗,我背叛了月精灵族,不管怎么样我是不可能跟你去荒颓之垣的,如果我去了你想过他们会怎么想我么?由彼及此,他们会把我当做背叛自己的小人一样对待,我知道他们都是好人,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败坏了你们整个家族,更不能因为我拖累了你和炊叔。”
饮说道:“不,不要这样想,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一直都没有,就算与月精灵他们全族为敌,我也会帮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