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即便自己会暴露身份,被抓个正着,也没关系。
至少安格斯,他的哥哥,会平安无事。
本来,他这条命就是捡来的。
是安格斯和他的父亲心善,沈暮时才得以多活了这么多年。
否则的话,在六岁那年的雪夜,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为了不连累他,安格斯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了军情处的审讯室里。
安格斯没了。
他的哥哥……没了。
这世界上,他最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沈暮时的心口忽然后知后觉地泛起一股剧烈的疼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扯着,痛到他喘不过气。
沈暮时的脸上不知何时滚出了一串热泪,泪水顺着眼角缓缓往下流淌,最后将枕头浸湿一大片。
他将自己蜷缩起来,躲进被子里。
不一会儿,安静的房间里传出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哭声很小,但又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绝望和无助。
……
安格斯的离去让沈暮时很是伤怀。
但他却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去想。
毕竟,逝者已矣,生者却还要继续走下去。
无论心里多么千疮百孔,沈暮时告诉自己,他得咬着牙继续,继续未完成的路,继续活着,回到联盟。
他不能一蹶不振,不能辜负安格斯的牺牲。
他得好好活下去。
活着看到胜利的那一天。
……
二十三号晚上。
沈暮时早早地换好便装,坐在椅子上等。
他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刚好八点半。
前几天和师于池约好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涂林路见。
他住的地方过去涂林路最多半个小时。
为了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他最好提前二十到三十分钟去。
现在,他只要再静静地等两个半小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