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瑄!瑄瑄!”
“怎么会这样?”
“她没事儿吧?”
火吻略带哭腔的声音将她从久远的梦境中拉回,谢铭瑄忍不住皱了皱眉。
“伤口已经感染了。”属于男性的声音从极近的地方传来,“她在发烧。”
谢铭瑄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竟是一双和记忆里那人别无二致的柳叶眼——是梁英哲。
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早忘了,可曾经的一切,回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甚至因为无疾而终,她在记忆里给这段感情塑上了名为“遗憾”的金身,让它人生殿堂里熠熠生辉。
见到梁英哲的第一眼,她就因这双过于相似的柳叶眼而失神,那一瞬间就像打开了记忆的潘多拉魔盒,陈年往事纷至沓来,令她难以招架。
其实梁英哲和汪湛长得并不十分相似,更像的,是他身上的那股气质。文质彬彬,学富五车,笑得时候如同春风和煦。硬要谢铭瑄形容的话,她只能干巴巴地说出“知识分子”这种老气横秋的字眼——但不可否认,这种气质确实恰到好处地对上了她的胃口。
在努力走出失恋的挫败感时,她试图分析过自己迷恋汪湛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从小习武,总怕给人一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刻板印象,所以她和老谢都很喜欢用学识包装自己。老谢会花时间练自己压根儿不喜欢的毛笔字,她也会努力学习自己并不擅长的科目,迷恋那些胸中万卷的男人——甚至都不需要真的胸中万卷,只需看上去胸中万卷,就足以让她心弦微动。
这是他们父女极少数相似的地方。
火吻长舒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谢铭瑄清了清嗓子,张口声音仍是沙哑得不像话:“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火吻连忙从保温杯里给她倒了杯热水,竹筒倒豆子般汇报起了她消失之后的事情:“我们看着你被那大秃鹫驮走,站在地上干着急,冯叔发动了车子,跟着天上秃鹫的身影追你。可云层时隐时现的,不一会儿就跟丢了,我们在附近绕了将近两个小时,梁医生忽然说看到了一个小白点儿,我们顺着开过来,才在这片密林里看到我们的房车。敲门你不应,我就用备用钥匙上来了,结果看到你半裸着倒在床上,血流了一摊,吓死我了……”
谢铭瑄这才意识到,之前为了冲洗肩膀处的伤口,她把上衣脱了,此时只裹着一条被子,整个人几乎被梁英哲搂在怀里!
哪怕她平时日再冷酷,这时也吓了一跳,连忙就要起身。
只是牵动了肩膀处的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
“别动!”梁英哲正颜厉色,“你已经失血过多了,伤口还没恢复!”
她侧头看去,梁英哲纤长的手指正搭在她肩膀的创口旁,浅绿色的木系异能丝丝缕缕地牵引着烂掉的皮肉,正在努力修复——可惜肩膀不像上次只是表皮破损,而是生生被秃鹫撕下来一块儿肉,伤口深可见骨,想要恢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梁英哲脸色发白,额头上冷汗直冒,有异能使用过度的前兆。
“谢了,”谢铭瑄不再挣扎,从空间里掏出几颗绿色晶核,“给你。”
梁英哲接过晶核,异能快速得到补充,精纯的木系异能从他指尖倾泻而出,溃烂的伤口渐渐被新生的血肉填补、收拢,终于在十来分钟后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