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她放轻了脚步在屋里走动,听到她拧湿帕子的水声,也听到了她小声吩咐婢女再去添些茶水,时刻备着之类的。
唇角不自觉蔓延出一抹笑,其实,她是在意自己的。
只要把若雨接来,一切就会好了。
这些天为了改稻为桑,裴晏珩确实很乏,不到片刻,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她的声音扰醒的。
顾清棠趴在他床头打盹,在说梦话。
咕咕哝哝,让人一句都听不清,只听到一句,“裴晏珩……”
裴晏珩睡觉一向浅眠,就是因为这句梦话醒的。
做了什么梦,竟然喊他的名字?
因为趴着,一缕发丝被她压在脸下,长长的睫毛软如蒲草,安静的垂着。
她这样,很乖,很乖。
乖的让人想欺负……
他将顾清棠抱上了床,刚揽入怀里,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就见她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
裴晏珩不敢动了。
她清醒的时候,并不喜欢自己亲近她。
刚想着如何解释,又看她缓慢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主动朝他怀里靠了靠,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嘟哝了一句,“怎么又是你?”
裴晏珩一愣,又?
顾清棠睡蒙了,蒙的看到裴晏珩亲自己的一瞬,还以为是在梦里。
不知道做春梦这事会不会一回生二回熟,她竟然淡定了很多,还把爪子搭在了他的腰上。
迷迷糊糊的脑子混沌不已,但是却有一个想法格外清晰。
那就是做梦也不能就自己吃亏啊。
于是她的爪子摸进了他的衣服里……
腹部上没有纱布,之前受的伤已经微微结痂。
顾清棠无意识的顺着伤疤摸了会儿,又稀里糊涂的往下摸。
前路忽然被拦,她像是梦游的人自动调转方向,又往上摸。
一路略过胸口,最终停在锁骨位置,摩挲了几下,然后手搭在锁骨上,渐渐不动,呼吸安静了起来。
裴晏珩僵硬的由着她,直到感觉她又睡了过去,才松了口气。
原来,没醒。
又以为是“梦”吗?
将人拥到怀里,他庆幸又无奈。
庆幸的是她似乎在梦里,不排斥自己,甚至还能主动,那也说明她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没心的。
无奈的是也只能在梦里,他才有这待遇。
现实中,她仍是对自己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