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得美,让本姑娘道歉的人还没有出生!”她笑声未断,撇了撇嘴说。
“你孩子还没有出生。莫非将来当妈妈了还会向孩子道歉?那孩子他爸是谁?我么?”我打趣道。
“滚,谁稀罕你?”说笑着,她用另一只手来拍打我的手。我没松,她笑声又伴着脚踹。我闪开了。唉,手脚并用,我松开了手。两人的笑声都停了,有些不自然,又有些默契地并排前行。
“小乔,看,那里有悬棺。”我仰头指着斜上方。
她顺着我指的方向看:“真神奇耶!你说古人为什么要把尸身葬得那么高,那么险呢?”
“可能与古人的死亡观念有关吧。古人认为人死了,但灵魂没死,只是去另一个世界天上或地下过另一种生活去了,等到那个世界的使命历程结束了,又会回到人间来,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如果原来的身体毁坏消失了,那就无家可归了。精神循环的链条断了,也就永远不能超生了。”我想当然地说。
“我以为是古人对前辈或死者的尊重。放在又高又险的地方,猛禽恶兽刨掘不了他们,使他们真正能够入土为安。”小乔客观冷静地分析道。
“有见识!葬在里面的都会是些什么人呢?”我看着破棺木中露出的些许白骨问。
“可能是当时地方上的乡绅望族吧。一个穷人家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有钱请人凿窟,请人升棺入洞?”她若有所思地回答。
“考古学家呀!佩服,佩服之至!”我由衷地赞叹。
“不要在本姑娘面前油嘴滑舌,否则我一脚踹你下去。”她脸色佯怒,眼含笑意。这如何做到的?表情得多灵动多丰富啊!不做演员,真是遗憾,遗恨。
“喳!奴才领旨!”我做出左右手各自掰了掰袖子的姿势,弯腰单腿跪地应道。
“咯咯咯,咯咯咯”她笑出了声。“奴才总成不了人样。起来!”她以主子的口气喝道。
“谢娘娘,娘娘吉祥!”我低着头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俨然一副奴才相。
她觉得怪怪的,怪好笑的,就忍不住笑,却抬脚又要踢:“你这副德性,让我恶心。”我撒腿就跑,她却没追。她娴静地走着,左瞧瞧右看看,我倒着走默默地看着她。现在她就像一则谜语,我看到了谜面,正努力地猜猜猜谜底。我之于她呢,或许也一样。
不知不觉我们就走过了U型栈道的底部,拐完弯后刚要拉直的路段有一座向外伸出两三米的玻璃吊桥。
我们都兴奋起来,急着要拍照片。此时,太阳西斜,白光敛迹,红光烂漫,给天地间的一切染上了霞晕。天边的几朵云儿如同几团火焰在熊熊燃烧。不远处,孤零零的一座山似一个倒扣的陀螺耸立在U型口前,好像要将这道出口封住一般。山下一片明镜似的湖水,倒映着霞光,水天一色,归鸟翩飞。这恰似陶渊明诗中所写的“云无心以出岫,鸟倦归而知还”的境界。
我站在吊桥前端面对血红的落日,伸出手掌,请小乔选好角度拍下托住红日的震撼画面。
“你小样还想手托日月肩挑乾坤,伪装神仙么?”她边构图边开玩笑。
“我哪有那能耐、胆识、气魄,只是扮演一回,不可以呀?”我回应道。
“你再说话,我就拍你龇牙咧嘴的惊人场面了。手高一点,还高一点,偏左一点。好了。”她看着拍好的照片,流露出成功的喜悦,忙递过来给我看,“圆圆的红日正在你掌心呢。”
看着这张照片,自然的力量仿佛无形地注入心中,满意度爆表。
“小乔,你投之以桃,我报之以李。站过去,我来为你照一张好相片吧。”我举起手机做出拍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