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少女的惊呼声。
“你来了怎么不开灯呢?!”沈天韵头发湿津津的进了屋:“你想吓死谁呢?!”
“我,就把这个给你拿过来了,放下就走。”肖尧指了一下桌上的机器,努力平稳着呼吸。
“哦,没事,我晚上不用。”沈天韵拿过一个吹风机,把插头按进接线板里。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点睡。”肖尧挠了挠头:“那个,那个冰璃珠,别挂在那里了,挺容易坏的。”
“没事,鲁伯斯之泪枪都打不坏的,这还是爸爸教我的呢。”沈天韵拿起机器,把那枚玻璃水滴对着灯光,出神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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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肖尧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想那篇小作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恨不得爬起来,一脚踹开衣柜的门,把沈天韵拉起来,严刑逼供她爸爸究竟去哪儿了。
可是,一想到那颗被自己弄碎的“鲁伯斯之泪”,他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等到周一早上的时候,肖尧才意识到周末的作业一个字也没写。
不仅如此,周五还把自行车拉在学校没骑回家。
虽然路程也就几公里,肖尧跑步过去以后还是迟到了。
接着,又因为忘记戴校徽,被门口的学生会干部给记了名字。
今天是个大晴天,朝阳洒满了半个走廊,但却不能使肖尧的心情变得阳光一些。
尤其是在他看到,站在早读教室门口,抱着胸一脸严肃的班主任时,就更是如此了。
班主任姚老师今年三十出头,是从别的高中调任而来,据说是近三十年来最年轻的特级教师——按理来说,他这个级别的教师,应该专门带高三毕业班的,不知道为什么,学校安排他来带肖尧所在的这个成绩很平常的班。
尽管如此,此人依然表现出了可敬的工作热情和高尚的职业道德,其标志之一,就是对肖尧的不抛弃、不放弃。
跟在姚老师身后,望着他不符合年龄的稀疏头顶,肖尧偶尔也会觉得内疚。但通常来说,训诫结束之后,这种情绪也就随之消失了。
“唷,大才子来了?”刚跟着姚老师进了办公室,教语文的袁老师就愉快地和肖尧打起了招呼:“什么时候给我拜读你的新作啊?”
这倒并非在揶揄他:袁老师确实很欣赏肖尧。
“袁老师,您可就别捧他了,”姚老师叹了一口气:“这年头,人要是只通文墨一门,凭个高中毕业证,走上社会只能被埋没,太可惜了。”
袁老师跟肖尧交换了一个眼神,没再说话,姚老师则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开始批改起数学作业来。
肖尧百无聊赖地罚站了十分钟,终于忍不住了:“姚老师。”
……
“姚老师?!”
“什么事?”这古铜色皮肤的矮个男人瓮声瓮气地应道。
“不是您叫我来的吗?”肖尧扶额。
“你错了吗?”姚老师还是没有抬头。
“错了错了。”肖尧干脆利索地答道。
“错哪儿了?”
“早上睡过了。”肖尧说。
“还有呢?”显然,没这么容易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