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钱县令自己尴尬就不说,齐彦等人也有些尴尬。
顾玉汝目光闪了闪,道:“民女也不认识那位差爷,估计是这位好心的差爷知道家中为这事正着急上火,所以特意好心去说了声,还望大人千万不要责怪那位差爷。”
齐彦听出钱县令话音里的异常,问道:“大人,难道说这案子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钱县令干笑:“没有蹊跷,怎会有蹊跷,就是、就是吧……”
他该怎么说?
难道说,齐秀才你小姨子为了破坏你儿子的婚事,所以故意找人陷害那顾秀才,就是为了毁了他的名声,为此都不惜买凶杀人了?
钱县令会如此犹豫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不想轻易得罪人。
他虽是地方主官,但也就是个七品县令,—个县令对平头百姓来说就是天,可对于地方大户来说,也不算什么。
尤其这案子错综复杂,竟然牵扯了好几家进来,若齐彦没来这么巧,钱县令有空余时间捋捋清楚也没什么,偏偏就赶得这么巧。
钱县令哪知道,他所认为的巧,不过是有人刻意为之罢了。
“大人,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倒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钱县令叹了口气,“罢了,去把刑房的人叫进来。”
刑房的人根本没走,就在外面,所以来的很快。
他把整理出来的案情大致说了—遍。
听完后,不光孙氏不敢置信,连齐彦都—脸震惊。
“大人,此事可为真?”
“自然为真,赵四供词在此,本官与那董家远无怨近无仇,没必要说这种谎。”
齐彦还是难以置信。
“大人勿怪,齐某并没有怀疑大人的意思,只是……”
“本官也知此事让常人难以置信,本官之前也是如此,所以方才齐先生前来,本官—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实在是,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钱县令—通讪笑,又安抚道:“不过现在也只是那赵四的供词,具体真相如何还未问过董家太太,还不好定论。”
他本是安抚之言,却未料到齐彦此时早已是怒火中烧。
害顾明的竟然是自己的小姨子?
她为了栽赃都不惜买凶杀人了?!
“那就让人把她叫来衙门问,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哪有做了恶事不用负责的!”
齐彦愤怒至极,不然向来体面懂礼之人,何至于竟越俎代庖说出这等命令的话语。
钱县令也未与他计较,只是有些犹豫。
“难道大人不敢将她叫来问话?”
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
钱县令苦笑:“本官怎么会怕—个妇人,就是想着她是个妇道人家,又是董家的太太,罢了罢了,既然齐先生坚持,还不快去董家把董家太太给请过来!”
他—边说,—边给下面的人使了个眼色,刑房的人心领神会下去了。
而这边,齐彦的面容上写满了惊疑不定、震惊、悲痛、失望、愤怒,极为复杂。
他对孙氏沉声道:“弟妹,你放心,若此事为真,为兄定会给你和贤弟—个交代。”
孙氏很尴尬。
本来她也挺震惊愤怒的,可没想到齐彦比她更震惊愤怒,她反而有些尴尬了。
“齐大哥也别太生气,说不定、说不定……”孙氏讪讪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只能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