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劝自然不同意杨曼直接将藤山秘法传给自己和唐牧之,这在藤山可是重罪!以杨曼的性子,说不好就要罚自己面壁一辈子甚至自裁的!他们两个人走到现在这一步容易么?如果为了暂时模糊的美好前景而让他和杨曼再度分开,那样他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方劝刚出道的时候就被人称赞悬壶济世,还给他起了个“药生尘”的绰号,这么多年他虽然践行着这一准则,但心底却一直是感到受之有愧的。如今他从鬼门关闯了一回,再回来便知自己离不开杨曼了。
虽然谈不上“宁负如来不负卿”,但杨曼若是自受重罚,他必然也会自责苦痛一生。方劝如今斡旋在理想和现实当中,求的就是一个两全之法,借助唐牧之的实力、财力和地位让杨曼产生态度上的转变。
方劝又一次强调这一点后,杨曼心下苦笑着,心道世间何来双全法?有舍有得,此人之道也。想干一番开天辟地,逆天而行的大事业,就是要有人为此做出牺牲的。
唐牧之完全理解了杨曼的挣扎和矛盾,他考虑再三,斟酌着语气问了杨曼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那么礼貌,涉及藤山的隐秘。唐牧之问杨曼,在藤山的历史上,是否有秘法泄露的事情?
杨曼搜肠刮肚地考虑一番,中途还停了一阵车子,终于她想到一件明朝事情发生的事情。
“我有些记不清了,这样,到藤山之后,我先去找门派的秘史看看,之后再给你们答案。”
第351章奉天靖難
杨曼急匆匆地离开客房。方劝告诉唐牧之,藤山当中有许多地方是禁止外客参观的,所以现下只能等杨曼回来,利用她藤山首领的特权帮忙。
唐牧之表示理解,毕竟上一次他来藤山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境遇。在客房内方劝有了更多的时间反复同唐牧之商量逆反先天的步骤和这途中有可能遇到的困难。
而唐牧之在无相观对曲彤的双全手分析上产生失利之后,也并不打算投入太大希望在无相观上面,毕竟藤山的秘法特殊,虽然仍旧属于炼炁士的范畴,但在练习方式上更像是炼金。
藤山的秘法,或者可以称为秘药学,是依据代代相传的药理知识加上后人不断地改良开辟出的,提升因秘药影响而觉醒的异能的修炼方法。唐牧之的无相观或许可以解析出秘药的成份以及调制秘药的方法,但秘药的调配因人而异,没有藤山海量的知识储备加持,唐牧之恐怕很难研究出能够提升阴阳丹法的秘药。
毕竟研究这种东西,是需要不断实践的,若只是对已有现象进行理解和领悟,他只需要把自己关到“天国”一段时间就够了。
二人讨论了半日,也足足等了杨曼半日,藤山地方不算大,不知她究竟想到些什么。
杨曼回来时带来一个老式的手工皮夹,褐色的,有绒毛,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子制成。足足有四本教科书上下左右拼接起来那般大。皮夹边角手工缝合的线头有部分已经翘出来。
皮夹鼓囊囊的,看凸起的形状应该是塞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杨曼有些吃力地抬了抬皮夹,对方劝和唐牧之说道:
“我想到的东西,和这东西有关。”
方劝看到她凝重的表情,对皮夹内的东西感到十足的好奇,他吞了口口水,堂屋的板凳让开,示意她坐下将那硕大的皮夹放到八仙桌上面。
唐牧之没有离桌,只是用手将桌上的茶杯,蜜饯等扫开一个空位,杨曼瞥了方劝一眼,站着将皮夹放在桌子上打开。
方劝把头搭在杨曼肩膀上望向桌子,皮夹里面的匣子已经取出,那是一块四四方方的木头,看上去没有任何开口的地方。
“我还以为是木匣。”方劝枕在杨曼左肩上皱着眉嘟囔了一句。
杨曼有些不耐烦地将方劝抖下去,她对着唐牧之解释道:“他说的没错,这确实算是一个匣子。这是我们藤山保存物品的一种方法,将物品浸泡在调配的秘药当中,而后等秘药凝固,再将其‘放’进树木当中,能保存相当时间,就算取出来也能再次保存。”
方劝一下子回忆起来:“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你跟我提过。”
“很巧妙的办法。”唐牧之点点头,杨曼接着坐在他对面,从袖中掏出一支——唇膏?
只见她将“唇膏”的盖子拧开,露出其中淡白的凝脂,而后在“匣子”上涂抹片刻。方劝和唐牧之都看到,那匣子隐隐有了崩溃的迹象,自主脱落下来木屑一般的碎屑。
杨曼停下涂抹膏药的动作,不必解释唐牧之也知道这极具现代风格的“唇膏”就是打开匣子的钥匙。不多时,匣子崩溃的迹象渐渐停息,杨曼用手拨动几次,那匣子彻底和其中的物件分离,露出一片黑黄相间的颜色。
唐牧之盯着那事物看了一阵,注意到其边缘被裁切成长条状,而且整体软塌塌的,笃定是巾布一类的东西,他问道:“这是……旗子?”
杨曼肯定地点了点头,补充说:“这是面军旗。”随后她小心翼翼将那折叠起来的军旗举起、摊开,说是军旗,这旗帜的样式看上去更像是幡,狭长的矩形旗帜,黄底黑边,整体还是新的,但其上有褐色的印迹,像是没法洗净,渗入巾布当中的血迹。
这面军旗上竖着印有四个白底圆圈,上面白底黑字地写着四个大字:
“奉”、“天”、“靖”、“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