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太快,黄放佛的身体本能地站在原地,但头颅已经被割在地上,脖颈处滋滋往外冒出如水注般的鲜血。
这一剑过后,小木剑变得灰暗,粉碎成一地木屑。
“你送我的木剑,竟然还有这等深意啊。”看着脚下已经变成木屑的小桃木剑,徐脂虎表情微怔,小声呢喃道,仿佛又看到那张局促的俊脸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果然还有后手!那一剑出其不意之下,连指玄都得死!”看到这一幕的赵黄巢眼眸一凝,也暗道一声惊险。
幸好他没有贸然动手,不然说不定连他都会有些狼狈。
“这种小剑,你应该没了吧?”赵黄巢戏谑一笑,抱着拂尘缓缓走向徐脂虎。
徐脂虎冷笑道:“你大可以试一试!”
她也不管能不能吓住这位道貌岸然的老道士,就算可以让他有一丝不舒服,徐脂虎也愿意去做。
“小姑娘,事到如今就不跟你打哑谜了,老道赵黄巢,乃赵氏皇族的老祖宗,入龙虎山修炼三甲子,早就修成大真人境界,若非你徐家实在威胁太大,老道宁愿继续做个隐修的老神仙,也不会对你这种苦命的弱女子动手。”
赵黄巢站在徐脂虎对面,面上全是轻松戏谑的笑容,仿佛是一位正在查看陷阱里挣扎猎物的猎人。
猎人就是他赵黄巢,陷阱里落网的猎物便是徐脂虎。
“你为何要杀我?即便我北凉跟你离阳有什么深仇大恨,杀我一个弱女子,不会对战局有什么影响吧?”徐脂虎不解地看着赵黄巢,当赵黄巢说自己是个仙人后,哪怕是她也感到心惊。
道家的陆地仙人,是真可以活过几甲子岁月的老怪物,哪怕武学天赋再平常,几百年的积累也绝对可以压死许多武道天骄,就算压不死,也可以熬死。
赵黄巢一副心有成竹的表情,老神在在地说道:“呵呵,当然是想要借你的手,让北凉跟江南彻底决裂,你猜猜看,若是徐骁马踏江南,江南士子们会如何看待他?离阳还会允许这种藩王继续为非作歹么?而且你还关乎着龙虎山的气运,你若是死去,武当山那位就会追随你兵解,将天下道门气运尽归龙虎山。”
“那位?你是指洪洗象吧!他到底什么来头,让你们龙虎山如此忌惮?”徐脂虎突然竖眉冷眼凝视着赵黄巢,寒声质问道。
相比较自己的安危,她更想知道关于洪洗象的一切。
“这个就不必跟你多说了,你是个好运又倒霉的姑娘,既是他的药,也是他的劫,来世再见了!”赵黄巢突然缄口不言关于洪洗象的事,狞笑着一指头点向徐脂虎的眉心。
“老王八,你敢伤害她一根毫毛,我灭你赵家满门!”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报国寺,一柄古剑自天外飞来,将赵黄巢震飞出去,摔了个狗吃屎,再难保持高人气象,狼狈地匍匐在地上,仰头看着那坐在仙鹤背上缓缓落下的年轻仙人。
“你…你又修成了!”感受着那煌煌如大日般的道韵,赵黄巢心惊胆颤,连说话都结巴起来,震惊到头皮发麻。
原本以为洪洗象要修成陆地天人,至少还需要几年,没想到他一念成仙,竟然就驾鹤下江南,拦住了他的杀心,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
“你跟我龙虎山也有很大的渊源,我不相信你会下得去手!”赵黄巢不甘心地凝望着那身穿白色道袍的年轻仙人,咬牙嘶吼道。
“你看我敢不敢!”
洪洗象愠怒冷哼,抬手一指吕祖佩剑,便让其遁入云端,下一秒便跟龙虎山的剑鞘撞在一处,绽放出万丈剑光,瞬间将整个地肺山劈成两半,龙池中原本还有的九朵金莲如同气泡般破碎,化为了无有。
同一时间,整个离阳都发生了一场大地震,特别是帝都,更是电闪雷鸣,水桶粗的雷电直接焚烧掉钦天监,并将皇帝上朝的乾阳殿给劈成废墟!
看到雷电肆虐的皇帝,当场就被吓得晕了过去,这一次直接重病缠身,让他再也没有起来过,国事全权交给了四皇子赵篆处理,一时间京城内外风声鹤唳,各种看不见的大手开始运作,让这座几朝古都笼上一层挥之不去的厚厚雾霾。
“咦?气运金莲怎么只有九朵?”彻底灭掉离阳赵氏气运后,洪洗象的一声嘀咕,让整个龙虎山的道士和赵黄巢气得当场吐血。
他们万万没想到洪洗象这么狠,竟然一剑斩灭赵氏气运,但最可恨的还是那位先前斩掉九朵金莲的恶人,若非他斩断九朵气运金莲在先,洪洗象的这一剑根本不会让赵氏气运彻底覆灭。
赵氏气运一灭,就连龙虎山供奉祖师牌位的香炉也瞬间炸裂,祖师牌位和雕塑纷纷倒塌,龙虎山瞬间一片狼藉,所有天师手忙脚乱,皆无奈又愤怒的看着那一柄古剑。
古剑只斩出一剑,便重新入鞘,插入斩魔台中,仿佛无害的玩具,赵希冀看着斩魔台里古朴至极的古剑,无奈叹道:“洪洗象,从今日起,龙虎山跟你的缘分彻底尽了,你若惹来天谴,别怪龙虎山!”
洪洗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响彻整座龙虎山:“你们尽管可以请天人下界,不能全部杀光,算我输!”
如此宣言,简直霸道,无敌,让四大天师无言以对,只能不尽量去看那古剑,免得心肝疼,赶紧命人修复破损的大殿和祖师爷雕塑。
而报国寺里的赵黄巢也被洪洗象的天道之力压制,匍匐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像扭曲的蛆虫一样向院外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