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震简直是欲哭无泪。
自己这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倒霉催的摊上这种曹旦事?
杨元震此时的心情是崩溃的,差点就想再度眼前一黑晕过去。
但他
心里也明白,事情到了这份上,装死根本无济于事。
为今之计,只有趁着赵真对自己还有耐心,抓紧时间为自己辩解。
一念及此,杨元震的脑子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绞尽脑汁为自己寻求脱罪之策。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赶紧将《谈文录》翻到最后一页,目光上下搜寻。
果然!
这一页末尾赫然写着一行小字:“大周天佑八年五月初九”,这是郭进将整本书抄录完成的时间!
“陛下!”
杨元震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将自己的发现指给了御座上的赵真看。
“此书抄录于今年五月,原本成书只会更早,微臣受命拟题时都已经八月了,这时间根本对不上啊!”
“哦?”
赵真闻言忙吩咐内侍将书呈上来过目,果然与杨元震所说一般无二。
赵真当下眉头微皱,看向一旁的老内侍:“其他禹州籍考生审得怎么样了?”
这次乡试疑似泄题,干系重大,皇城司精锐骨干尽出,除了封锁了贡院以外,禹州籍的考生也全都被控制了起来,郭进只是第一个。
皇城司都头顾万一直都在带着人来回奔波,将审讯的最新进展禀报到老内侍这里。
老内侍看了眼新递上来的纸条,躬身回禀道:“查清楚了,此书成书于今年三月之初,禹州各地义学均有收藏,因其出自禹州知州卫辰之手,故而禹州士子争相借阅传抄,此事在禹州人尽皆知。”
“卫辰?”
赵真微微一愣,旋即又问道:“此书成书后,可有删改变动之处?”
“没有。在这一点上,禹州考生供词并无二致。”
老内侍躬身道:“若是陛下不放心,老奴这就派人快马赶往禹州,取来此书原本,一对照便知真假。”
“不必了。”
赵真摆了摆手。
眼前这老内侍跟在赵真身边几十年,一直是赵真心腹之人,他麾下皇城司的手段,赵真再了解不过。
即便是敌国派来的死间,落到了皇城司手中,皇城司也有办法撬开对方的嘴,何况只是一些未经风雨的普通士子?
况且,此次参加乡试的禹州籍考生足有一二百人,这么多人,要事先对好口供,还要经受住皇城司专业的审讯而不露出破绽,根本不可能。
】
既然口供无误,那么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整件事应该就是一场乌龙了。
杨元震出的考题,只是误打误撞被卫辰的《谈文录》事先押中,而《谈文录》又因为是卫辰所作,在禹州士子之中极为流行,这才导致此次乡试有这么多禹州籍的考生中举。
至于那个解元郭进,也只是其中最幸运的一个幸运儿罢了。
得出这个结论,赵真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深更半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结果居然只是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