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柏下意识地答道:“这等大喜的日子,自然是要广发请帖,将盛家的亲戚族人、故旧好友尽数请来。”
“原来如此。”卫辰点点头,而后笑呵呵地指了指自己:“不知小弟可当得故旧亲朋之称,有幸去扬州喝一杯喜酒?”
“当得,自是当得!”
盛长柏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喜出望外道:“贤弟你是卫小娘族人,与我盛家本就是沾亲带故,况且,你我乃是莫逆之交,难道还抵不上一张请柬么?我这就修书一封,请母亲送请柬来!”
“倒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卫辰摆摆手道:“我此去扬州,一是贺你家大姐姐出嫁之喜,二也是去为了见一见我在扬州那位姑母,听说她怀胎已有数月,我这做晚辈的,岂有不去探望之理?”
“对对对,是该去探望。”
盛长柏闻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他之前还当卫辰是闭门读书太久,静极思动,这才想去扬州散散心,敢情是为了去探望卫小娘啊!
卫小娘有孕之事,盛长柏自是早已知晓。他人在宥阳,但与扬州那边一直书信不绝,母亲王若弗常常在信里和他唠叨些家里的琐事,以解思念之情。
家里马上就要添个新丁,盛长柏虽然高兴,但也就那样,毕竟他已经有了一个姐姐,还有四个弟弟妹妹,再添一个也不稀奇。
相比起来,倒是卫辰答应同去扬州,更让盛长柏感到欣喜。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盛长柏早就将卫辰当成了自己的挚友,来江宁府参加童生试的这段时光,虽然成日闭门苦读,钻研时文,日子枯燥乏味,却是盛长柏过得最快乐的时光。
盛长柏与卫辰告别时,之所以那般不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去,不仅仅是回扬州而已。
等料理完姐姐的婚事,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父亲很快就要升任京官,自己势必也要跟着一起入京。
扬州与宥阳虽然相隔数百里,但毕竟同在一省,走水路来往也算方便,而京城和宥阳之间的距离,又何止千里?
到时候,盛长柏再想与卫辰相见,恐怕只能等到三年后的乡试了。
因此,盛长柏才会倍加珍惜与这位挚友在一起的日子。
与卫辰敲定同去去扬州的日子,盛长柏又在卫辰的小楼里坐了小半个时辰,与卫辰谈了些扬州的风土人情,直到日落西山,才恋恋不舍地告辞离开。
送走盛长柏之后,卫辰找来卫如意,和她说了自己想去扬州看望卫恕意的
事。
“去扬州?”
卫如意当即摇起了头,虽然她一直挂念着扬州的姐姐,但任由卫辰一个未满十二岁的少年孤身前往,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卫辰耐心解释道:“姑母不必担心,我此去并非一人独往,而是跟着盛家的船队一起,随船有不少家丁护卫,定能平安抵达。”
“原来是这样。”
卫如意这才放下心来,考虑半晌之后,终于还是批准了卫辰的扬州之行。
卫如意回自己屋里,翻箱倒柜一阵,掏出一个挂着锁的精致小木盒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沓面值一百两的大额银票。
琥珀酒畅销江南,日进斗金,卫如意和张明两口子占了酒坊二成份子,自然也是赚得盆满钵满,这一年下来,光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当就已不下数千两。
卫辰不禁揶揄道:“原来姑母藏了这么多私房钱啊,姑丈知不知道?”
“什么私房钱,家里的钱都归我管,你姑丈的那才叫私房钱!”
卫如意白了卫辰一眼,从盒子里数出十张票子,郑重地交给卫辰:“这一千两银子你随身带着,好生保管,到了宥阳,亲手交给你那位姑母。”
“这么多?”
卫辰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