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忧心忡忡地回答道。
他倒也不奇怪卫辰能未卜先知,禹州百姓因为疫情在家憋了几个月不出门,再本分守己的老实人也成了火药桶,基本都是一点就着,吵架打架都是很寻常的事。
而且随之钧瓷贸易的恢复,大周各地的商贾涌入禹州城,这些外地人因为风俗、习惯、语言等差异造成的分歧,没少和本地人起冲突,出现了不止一次的流血事件。
卫辰和顾廷烨也抓过几个典型,可还是没有用处,这就是禹州成为商贸重镇带来的副作用,和疫情结束的后遗症撞在了一起,一时半会儿很难彻底解决。
因此,卫辰听顾廷烨说又伤了四个,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道:“凡是动手的通通抓起来,让他们在州狱里蹲两天冷静冷静,除了照数赔偿诊金和药费外,还要给州衙另缴一笔罚款。”
顾廷烨翻了个白眼道:“州狱早就装满了,密县和新郑也就那么几间牢房,我是没地方安置这些人了。实在不行,就让他们住到你知州大人的屋里去吧!”
“这样啊……”
卫辰尴尬地笑了笑,索性他脸皮比较厚,当下一本正经地思忖道:“归根结底,还是眼下禹州城里火气太旺,得找个法子,让这些人泄泄火才行。”
“泄火?”
顾廷烨闻言微微一愣,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许多少儿不宜的劲爆画面。
“想什么呢你,我说的是正经的泄火!”卫辰见顾廷烨的眼神逐渐往自己的下三路瞄去,赶紧轻咳一声,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卫辰正色道:“我准备在禹州办一个蹴鞠比赛,让这股无处可去的火气在比赛中消除,从而减少那些无谓的争端。”
“蹴鞠?”
顾廷烨挠了挠脑袋,疑惑道:“兴云,禹州不是汴京,这里脚法好的人可没有那么多。风流眼往场中一竖,十脚里能踢进一脚的都没有几个。”
卫辰当下就道:“设什么风流眼,直接在两边安上球门就是了!”
顾廷烨所说的蹴鞠,就是当初在扬州时,他和卫辰还有盛家兄弟玩的那一种。
在球场中央设一根三丈高的杆子,上面竖一块木板,木板中央的孔洞就是球门,也就是所谓的风流眼。
简单来理解的话,这项运动大概就是类似于把足球往卫辰前世的篮球框里踢。
这样的比赛以表演的成分居多,几乎没有对抗性,观看者也不可能会有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感。
以前卫辰他们年纪还小,筋骨未坚,踢踢这种娱乐赛也就罢了,如今卫辰准备让禹州城里那些好勇斗狠的人都来参加,当然要上更激烈的版本。
在汉代,蹴鞠可是正儿八经的练兵之术,即便是在唐代,蹴鞠也是军中流行的激烈运动,哪里像现在这样软绵绵的,看着没劲。
卫辰打算将蹴鞠的规则改造成对抗性更强的现代足球,具体的规则卫辰脑子里就有蓝本,毫不费力就能整理出来。
规则必须简单直接,即便是不识字的百姓也能在他人的讲解下很快地适应规则,如此才能将这项运动普及开来,达到卫辰让禹州“泄火”的目的。
当然,卫辰在推出这一版本的蹴鞠时,不可能和别人说这是自己前世记忆里的东西,而是用遵照古法来予以遮掩。
复古,是儒家永恒不变的话题,恢复“三代之治”之类的话永远都不会少。
卫辰对此自然是不屑一顾。
真要复古,那应该回到树上去当茹毛饮血的原始人,那才是真正的复古派。
可这就是时代的政治正确,卫辰要推出新事物时,也必须借此粉饰一番。
包括提出束水攻沙之策,如果要让世人信服,卫辰也是必须从故纸堆中找到可以攀附的理论依据。
幸好卫辰无书不读,早就从《汉书?河渠志》找到了这么一句话:水性就下,行疾,则自刮除,成空而稍深。
这句话所说的道理,正与束水攻沙的原理不谋而合。
如今卫辰要改变蹴鞠规则也是一样。
不言创新,只言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