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散学归来早,
忙趁东风放纸鸢。
吟诵完,卫辰便朝赵骆声深深一揖:“学生拙作,还望老先生不吝赐教。”
赵骆声点了点头,似笑非笑。
眼前这个少年才气焕发,只是似乎并非扬州府生员,否则倒是可以好生栽培一番。
“好一个草长莺飞,此四字一出,早春的勃勃生机便扑面而来,单单这前两句,便已将早春之
景写活了。”
赵骆声顿了顿,又继续道:“而这后两句,由物及人,饶有情致地写了出一幕群童放纸鸢的场景,更是就将早春的和煦迷人渲染得淋漓尽致,不禁令人心生向往啊!”
“兄台,这一局,是萧某输了。”
萧重听完赵骆声对卫辰诗作的评价,便已知晓赵骆声心中倾向于谁,于是主动开口向卫辰认输。
萧重向卫辰拱了拱手:“兄台大才,萧某输得心服口服,只是心中有一疑问,还望解答。”
萧重才学比冯含章强出不少,为人也是谦逊温和,卫辰对他颇有好感,当下摆摆手道:“但问无妨。”
萧重问道:“兄台一身生员打扮,显然早已进学,但萧某却是从未在扬州见过兄台,敢问兄台,姓甚名谁,究竟是在何处进学?”
闻得萧重此问,卫辰不由地抬起头,环视场中众人。
此时各大诗社的成员纷纷竖起了耳朵,连高台上的赵骆声也是饶有兴趣地看向卫辰。
此时不扬名,更待何时?
卫辰澹澹一笑,朝众人作了个团揖,自报家门道:“在下江宁卫辰,草字兴云,忝于江宁府学进学,久闻扬州画舫诗会之名,故来见识一二。”
“原来他就是卫兴云!”
“江宁府五十年来第一个小三元!”
“他竟来了扬州!”
“难怪连冯兄和萧兄这样的才子也不是他的对手!”
听卫辰报出名号,场中众人无不为之震动。
人的名,树的影,卫辰的名号,早在去年就随着他的诗作和文章传到了扬州。
更别说卫辰后来还连中了小三元,即便有不少人认为这只是运气而已,但这丝毫不妨碍卫辰的名声传遍整个江南省。
听到自己的对手是大名鼎鼎的神童卫辰,台下沧浪诗社的社员们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他们的社长冯含章败给了卫辰,诗社中公认才学第一的萧重也不是卫辰的对手,虽然后面还有不少社员可以派出去应战,但水平连冯、萧二人都比不上,上场也只是自取其辱。
若不想出应对之法,沧浪诗社今日必然会被卫辰一穿到底,成为卫辰扬名的垫脚石,自此在扬州府名声扫地。
这对沧浪诗社来说,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
社长冯含章看了台上的卫辰一眼,阴沉着脸招来一名社员,凑到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而后,在另外几人的刻意遮掩下,那名社员悄无声息熘到旁边醉翁诗社的区域,找到了醉翁诗社的社长杨霖,小声滴咕了几句。
杨霖脸上神色挣扎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交给来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那人将册子收入怀中,又混进了旁边杨柳诗社的区域。
如此在场中熘了一圈,回到沧浪诗社的区域时,此人怀中已多了足足十余本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