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都督稍等片刻!末将即刻将沙副将请来!”城上又传来声音。
赵既立于城下,面色铁青,心中已是波涛汹涌。他哪里还不明白,在故意阻挠他入城,正以各种理由拖延时间。
“刚刚入城的是哪支部队?”赵既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喝问道。
城上人的语气再度弱了三分:“是,是苏宏晖将军的部队。”
赵既闻言气笑了,大声叱骂道:“荒唐!苏宏晖率部哗变,他的叛军能进城,我反而不能进城?!你们是都跟着他一起哗变了吗?你叫什么名字?”
城墙之上,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赵既怒意更盛,高声宣告:“城上众军听着,我是营州都督赵既,再不开城门,视同哗变!与苏宏晖同罪!”
城上闻言顿时骚乱起来,守门的小头目被蛇灵渗透,但守城的大部分士卒其实并未被裹挟进去。
“开门!开门!开门!”赵既身后的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
未及数息,所谓的沙副将立刻踩点到了,急令手下开启城门,恭迎赵既入城。
沙副将快步上前,跪于赵既马前,请罪道:“赵都督,军中大变,末将等唯恐城池有失,乃至于出此下策。军士们又不懂事,冒犯了都督天威,还望都督海涵。”
赵既不假辞色,冷冷问道:“苏宏晖现在何处?”
沙副将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拱手答道:“苏宏晖虽然率兵哗变,但他听说契丹围城后主动率军来援……”
“我只问他人现在哪里,其余不必多言!”赵既不耐烦地打断,眼神锐利如刀。
“苏宏晖人在刺史府。”沙副将低头答道。
话音刚落,赵既已挥鞭策马,绝尘而去,身后是沈韬、肖豹等大队骑士相随,将沙副将晾在原地。
——
平州刺史府之前,赵既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直闯而入。沈韬、肖豹各领一队士兵抢先一步冲入府内,接管刺史府的防务。
刺史府的异状自然惊动了苏宏晖和宋无极,二人出来查探情况:“唉,赵都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既一见到这二人,别无二话,直接下令道:“拿下!”
苏宏晖、宋无极连同他们身边的卫士,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当即被肖豹带人下了兵器,擒在原地。
“赵都督,你这是做什么?”苏宏晖与宋无极面色骤变,奋力挣扎,试图挣脱束缚。
赵既冷笑一声:“做什么?你前番不战而逃,致使大军兵败,而后又率军哗变,抗拒天威。现在落到本都督手里,还好意思问本都督要做什么?当是然要明正典刑!”
苏宏晖急忙辩解道:“赵都督,你听我解释,所谓不战而逃,纯属王孝杰的污蔑。后来也是为求自保,为求向朝廷表明冤屈,揭露王孝杰的真面目,这才逃出平州。”
“如今王孝杰真面目暴露,投身契丹,我和宋将军戴罪立功,击破契丹,力保平州不失,我二人有功无罪啊!”
赵既闻言,大喝一声:“一派胡言!王大将军深受皇恩,岂会投身契丹?我看你二人为了脱罪已经口不择言,拖下去,砍了!”
苏宏晖悲愤交加,高呼冤枉:“赵既!你分明是假公济私,挟私报复!你如此作为,与王孝杰有什么两样!我不服,我不服!我要见狄大帅!”
正在此时,另有一队士兵冲了进来,与赵既手下的骑卒对峙起来。
苏宏晖见自己人冲了进来,当即有了底气:“赵既,你别以为能一手遮天,你想灭我们的口,也要看右威卫的众军答不答应。”
沙副将带着一众军官姗姗来迟,他见到当前的情形,连忙介入调解道:“赵都督,使不得呀,苏将军好歹也是朝廷的三品大员,您这样就杀了他,陛下那边也不好交代。”
赵既不以为意道:“他早已被陛下废为庶人,下旨处死,早就不是什么三品大员了,杀之正合旨意。”
沙副将又劝道:“都督,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苏将军已经戴罪立功,如何处置他,是否等新任河北道行军大总管狄公到后再处置?您不好越俎代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