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憧憬的绯雪,却沦落到一身武功皆废,像个娼。妓一般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身为叛徒、罪人,绯雪被怎么对待都是咎由自取。
这个道理云殊心知肚明,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在绯雪一次次的受伤中向着绯雪那边倾斜。
“如果我带你一起远走高飞呢?”
云殊突然抓住绯雪的手。
杀了车夫,驾车带着绯雪逃出誉国。
这个念头在云殊的脑浆之中翻滚沸腾。
绯雪没有甩开云殊的手,他安静地与目光灼热的云殊对视,眼中一片肃静。
“云殊,你可知王爷为何命你接送我往返静岚小筑?”
波澜不惊的声音令云殊发热的头脑渐渐冷却下来。
绯雪面色平静,像白瓷美玉,清冷淡漠。
“因为他想让你亲耳听到我说……你什么都办不到。”
云殊浑身猛地打了个寒颤。
绯雪云淡风轻的话语宛如巴掌抽在他脸上,疼得他火辣辣。
杀了车夫,带绯雪逃离誉国,远走高飞?
真亏他能说出这种大话。
他凭什么?
论功夫,论权势,他哪一点比得过晏泠?
即便他冲动带走绯雪,结局也只会是被抓回来,到时候他多半一死了之,可绯雪呢?只怕会遭受更加非人的折磨。
而为了避免这种结局,绯雪也不可能跟他走。
他确实……什么都办不到……
云殊无力地垂眸,再也不和绯雪说话了。
亥时,绯雪才被送回到永兴寺里。
原本绯雪觉得云殊送他到山脚下就可以,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但云殊却坚持送他回房。
绯雪原本在寺里住的地方是柴房,寒冬腊月,四下漏风的柴房根本就不是人能住的,在寒秋找过住持云悔后,他才终于能和其他僧人住在一起。
佛心阁里都是通铺,此时其他僧人都已睡下,绯雪站在门口,刚同云殊道完别。
“谁啊,深更半夜的才回来……”
准备去小解的戒嗔揉揉眼睛,这才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是绯雪。
绯雪肩上的紫貂大氅即便在昏暗的月光下仍是雍容华贵、贵气逼人。
戒嗔两只眼睛都看直了。
“切,靠卖身得了件皮货就开始炫耀起来了?我告诉你,被贬到这永兴寺的罪人就没有能再回去的,岚王殿下也不过是拿你当发泄工具,就你这种肮脏下贱的货色,还有脸穿紫貂大氅?赶紧给我脱了!”
戒嗔说罢,直接上手去扒绯雪的衣服,绯雪也没反抗,任由戒嗔把他身上这件价值连城的紫貂大氅扯了下去。
这是晏泠的衣服,他不稀罕。
戒嗔拿到垂涎三尺的紫貂大氅,激动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一看就是岚王晏泠的东西,他得修几世的福分才能得到这么好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