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握紧美工刀的手无法在她还未完全消除伤疤的脖颈上留下新的伤口。要不然,为什么手会颤抖?
是了,别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真正的意思是,自己也对这无聊的傀儡有了某种希冀。
哭笑不得。
原来是这样,自己也被她们感染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明知道是虚假的又要强迫自己去相信的希冀。
连当个罪人都当不成,当不好,又能指望怎样?
苏曜如来时那般又将夏弦月背上,带着她回到山脚,轮椅还在。将她放在上边固定好,推她回到了住的地方楼下。
夏凉真来的很快,打着电话很快就找到了苏曜具体的位置。
“苏曜,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没必要这样的,现在小月的情况···也不是马上就能醒的。”
“唉,先上车再说吧。”
“···”
“不了,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家休息了,之后的事就麻烦您了。”
“···好吧,你自己注意休息。”
夏凉真似乎急着把夏弦月送回医院,也没多说,开车走了。
一直目送她开着车消失在车流里,苏曜笑了下,折返回去。
攀爬着阶梯。
视线高了之后就会发现整个城市都被即将落下的黄昏洒上绯红色。这种光景作为临死前的消遣倒是也没差。
当一个人重新落座在草地上,俯瞰城市,这时候才浮现出各种不想承认的希冀。
比如说,会不会在这时候优夜跑出来。
比如说,这时候接到电话,夏弦月真的活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
要做的只是一件,不再对无聊的事抱有期望。
不再让优夜有所顾忌。没了自己她完全可以过的更好,怎么可能这世上就只有自己一人能接受她。甚至她根本不需要寻找人接受她,成了拟人态有大把人喜欢。
究其根本,这世界本来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只是个过客,或者bug而已。
“···”
注视着手机,没人打过来。
注视着阶梯,没人走上来。
注视着天空,绯红色越来越按,路边的路灯已经陆续亮了。
没什么留恋的了。
“噗呲——”
苏曜握紧美工刀,刺进了心脏。
健康的心跳开始拼命鼓动,大股的血开始侵染蓝色衬衣。说起来披着的这件外套,由夏弦月买的那件,还是不要弄脏了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