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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七皇子不是……”平安弱弱的问。七皇子的疯病,不是秘密,大家都有耳闻。
傍晚的荷塘上,有很多蜻蜓,我抬着胳膊,伸出食指,就有一只蜻蜓落在上面歇脚,我稍稍一动,它就飞开,然后等我不晃动了,它便又落回来,想来是把我当做风中摇曳的竹竿了。我玩心大起,却也不忘回复,道:“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挺好玩的一个人。我可喜欢他了,我好爱和他玩的。”
“他不会也是被人陷害的吧!”平安知道惠王的事,也听说了齐王的事,低声在我耳边道。
“那倒不是,是胎里带出来的。”我收回胳膊,看着那只和我玩了许久的蜻蜓飞远,汇入一众蜻蜓,再也分不清哪只是它,呵呵,一个过客,就像一路走来,遇见的人一样,缘聚我在人海里看他,缘散我看他在人海里。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笑,收回心神,道:“贤贵妃的六皇子早产,打出生起就一直病病歪歪的,六皇子早幺的时候贤贵妃正怀着月份儿尚浅的七皇子,不多久皇后娘娘薨了,贤贵妃是皇后娘娘的人,骤然失了依仗和儿子,肚子里的又不知道是男是女,淑妃娘娘又生的艳压群芳圣眷正浓,贤贵妃肯定哀恸欲绝,惊惧不已,忧思过度,诚惶诚恐,怀胎十月精神太过紧张,所以孩子在胎里就伤了,难免神经兮兮的,不太好治,但不是大病,七皇子是个妙人,有机会我带你认识认识。”
平安点点头,但兴趣不大。她可没心思认识别的男人,还是一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男人。只是好奇为什么长安的品味和她的差别这么大,不说是相去太远,她们简直——天差地别的。
荣玥不说话,荣珺忍不住低头,轻轻道:“……我母妃人很好的。”
这俩姑娘多心了,我笑了笑,道:“哦,别多心,自古后宫就是这样子的,争风吃醋,互相防备,都是为了皇帝的恩宠嘛,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没什么好指摘的,我那一番话不是说你母妃不好的意思,你母妃人不错,我才想办法说如果能借着你们读书的机会,解除淑妃娘娘的禁闭,出来帮着料理宫务,分担贤贵妃娘娘重担,和你们姊妹团聚啊,若能恢复位份自然更好。”
两位公主听了我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若有所思,却都不说话。
平安是个热心肠,急切道:“那公主又不敢去要恩典,咱们怎么跟陛下说啊,毕竟是皇家的事儿,就算是公主委托,说不好会被陛下误会代行君权吧。咱们是平民,长安虽然是太子殿下的谋士,也很得陛下喜爱,但到底没有正式的官身,敢插手皇帝的家事,对宫里的事,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找死呢吧。到时候咱们在菜市口排成一排,就像现在这样子,你看,公主还给咱们准备上路饭呢。”
平安说着指了指她吃剩下的饭菜,众人觉得此时此景确实……但也不害怕,只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一阵哈哈大笑,也就算了。
试探
“那皇帝女儿不肯亲自去说,委托咱们帮忙张罗读书的事,咱们没资格又拿捏不好尺度插手,那当然是走程序上折子觐言啦,找太子殿下呗。”我道。
我和平安还有两位公主,悄悄摸摸从内殿侧门进了刘景的寝殿,堂邑夫柳花郎在外面等着,冲守门的侍卫,尴尬的笑了笑,热脸贴了冷屁股,越发尴尬,两个人清了清嗓子,聊些有的没的。
事先交代她们一番注意事项——一定不要弄出声响。达成一致,我们便从内殿蹑手蹑脚的推开前殿的门,一个接一个悄咪咪地遛出来,趴在正殿与内殿交界处的屏风边上,漏出一排四个脑袋向外看。刘景和太子在审阅奏折,再下边依次排开是各位亲王,正在读书,或者临帖,誊录皇家私藏的典籍,也有在对弈的……大殿上极为安静……
刘景感觉到了我们,他刚转头,我们四个便瞬间缩了回屏风后面去。
平安拍着胸口,仿佛劫后余生,心有余悸,小声道:“好险,差一点被陛下看到。”
荣玥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红着脸,肩膀抖着,紧张的不行,压低嗓子道:“我,我好像被父皇看到了,眼神有对视上。”
我有些无语,无奈的低声道:“嘘嘘嘘,别说话,快些住口,小点声吧,发现就发现吧,大殿里多了四个人,谁会感觉不到,陛下就算没看到,也会听到的好不好。没把咱们叫出去搁明面上,就默许啦,我们不要打扰陛下办公,走,太子殿下在那边,我们去那边。慢慢爬过去,不要出声响。不然不是被叫出去训一顿,就是被赶出去了,事儿就办不成啦,牢记我刚才的交代哈。”
她们三人认真的点点头,跟我保证,让我放心。平安还习惯性的跟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我回了一个。平安后来说,当时有种当特工的感觉,很刺激。我问她什么是特工,她想了半天,说是细作是卧底。我很无语,我可是天下第一刺客,将来的天下第一谋士,怎是细作和卧底可比的?!果然是没见过世面……一回想起她们做任务时候的样子,我就要死……还什么有种当特工的感觉,还什么感觉很刺激,哪家组织敢派她们这么不入流的特工出来做任务?活腻了吧。哦,好像是我带她们的……
我们爬到屏风另一边,四颗小脑袋又排成一排,看着太子,太子正在看奏折,正襟端坐。
平安不由的赞叹:“哇,太子殿下好帅啊。”
我也看迷了,很赞同平安的观点,“对吧对吧,我眼光不错吧,我就说殿下很帅吧,你还非给我犟,说谁也比不上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