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念一动,径直叫唤:“好你个谢仪,本宫就说崔大人并不是会在大是大非上含糊的人,原来是你扯着旗在这谋害自家主上!”
“难怪当日要从本宫手中强要回那本《圣医经》,原来是要用其中毒方至崔大人于死地中?!”
“一个个都还愣着干什么?崔大人乃股肱之臣,她谢仪一定是想趁着这次乱象报她父兄被贬之仇、为祸京城不择手段!”景婧娴像是越说越坚定了自我心中的猜测:“把她手中那碗毒药打砸,将人打入大牢!”
好大一顶锅。
谢仪在心头冷叱,不偏不倚地回望而去:“我看谁敢?!”
这里看守的是阿福特意安排的亲卫,有竹青混杂在人群中,谢仪一点也不缺底气。
她能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与景婧娴对峙而立:“哪怕你贵为公主之尊,也没资格来评判我崔家的事。”
“将人拖下去!”
在这关键时刻,谢仪懒得多和对方废话一句,唯恐凉透之后痛失药效。
可是在转身之际,景婧娴竟然直接大跨一步,将她手中陶碗打砸,嘴上还在吆喝着正义:“本宫今日既然发现了你的阴谋,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谢仪反手的巴掌声那样清脆,气势犹如出鞘寒刃:“你怎么敢?!”
这也是景婧娴想问的!
谢仪居然敢朝公主动手?
“你可知你方才打砸得是什么?”她的肩头气到忍不住发抖,怒意几乎要将营帐之中的所有人都尽数吞噬而入。
也将她理智快要吞噬。
不仅仅是天下百姓等着药方救命,还有崔简之……
谢仪想救天下人,更想救她最重要的人!
可是这一切都被景婧娴所破坏了。
迎上那双猩红的眼底,景婧娴的心头忍不住发颤:“你总不能说这是你研制治疗时疫的药方吧?”
她是知道谢仪会医的,更知道顾明月那些蠢货居然把研制药方的希望全都放在了谢仪的身上。
可景婧娴不信:“本宫是在阻止你对崔大人下手,你少来倒打一耙了!”
“太医院那些经年大夫都不曾研制出来的药方,你还真能找到窍门?你别以为你能往本宫的头上乱扣黑锅!”
谢仪不去反驳她。
只是一脚踢在景婧娴的膝盖软骨上,摁着她的头让她凑近地上散落的药渍:“你是真该死。”
“景婧娴,你在边境待了那么多年……总不会不认识勾越草吧?”
勾越草是边疆将士用来包裹、保存亡尸的路边野草,只站在无垠沙漠之中,草叶庞大但却鲜少会有人将它拿来用药。
谢仪也是联想到它能让尸身暂时不腐的特性,再想到美人县是从尸首上得来的时疫,才将其用于崔简之的身上……
没想到,竟有奇效!
她好不容易研究好比例搭配,拿此物混搭多种药材所制的药汤,却被景婧娴打砸了!
景婧娴一丝不苟的发髻被谢仪撕扯揉乱,疼痛让她脑海中一片空白:“谢仪,你再不放开本宫,本宫必诛你九族!”
“你就算是在研制药方又如何?难道你就能保证那碗汤药真的能够起效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