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拉一头雾水:“怎么了?”
康曼德咳嗽两声:“有另一个帝国的第六集团军覆灭在另一群红脑壳手里,所以这是个。。。。。。吉兆。”
阿芙乐尔带着满意的表情继续说:“保民军现在有两把刷子,从上到下都有点本事。考虑到他们尽可能发扬火力,避免部队直接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之下,连最后消灭负隅顽抗都是靠机械化部队。我看交换比五比一都是保民军伤亡大了。”
塔露拉露出了怀疑的表情:“当真?”
康曼德反问:“不然呢?这边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帝国军急着找突破口就中招了。他们建立了登陆场,但62师挡住了他们进一步发展胜利的尝试。而第5集团军控制住反击的力度和速度,给敌人‘这里可能获得进展’的假象,所以帝国军就向这里投入了大量增援和炮兵。
“等敌军增援部队也开始成规模投入战斗,陷在了激烈的战场上难以脱身时,这边再投入预备队,集中压倒性的技术、兵力、火力优势先打残敌人的炮兵和后续增援,把过岸的敌人彻底孤立,然后再集中力量压倒负隅顽抗的敌人。所以,乌萨斯第六集团军把一整个步兵师成建制送给了我们了。
“敌人攻击时跨河冲山不说,他们那点炮火啃不动完善的堑壕和坑道系统;等到我们反击时,敌人炮兵又被保民军新投入的炮兵彻底压制。你盘算盘算:敌人被限制在狭小的登陆场里,被我军居高临下一览无余;没有炮兵和空中支援,也来不及转入防御态势构筑工事,反装甲主力是76野战炮客串,步兵只有反坦克枪和燃烧瓶。他们被得到周密火力掩护的成群T-55和BMP-2创碎不是很正常吗?交换比悬殊不是很正常吗?”
“。。。。。。很正常。”塔露拉最后悠悠地回答。
阿芙乐尔简单地做了总结:“乌萨斯帝国体量大,整合运动体量小。我军一个师的人数相当于敌人一点五个师,但我军一个师需要对付敌人三个师!但我们有技术和物质优势,所以整体形成了暂时僵持的局势。而且,保民军还凭借技术优势掌握着主动权。”
康曼德接口:“所以,保民军的困境,不在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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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哥萨克这个群体形成以来,他们的“桀骜不驯”、“难以征服”就声名远扬。而这帮家伙的独立性也确实有着坚实的支撑——随便哪个村庄,男人们都能编组成一个乃至数个连队,自备步枪、马刀、甚至战马和马鞍。
整合运动能一路打到这里,在长时间以内让这些“靠着战争带来的荣誉获得土地,又靠着战争的荣耀回报沙皇陛下的恩惠”的刺头暂时不掀起浪花,是靠着各种各样的手段。
军事上当然问题最小。整合运动的正规军能从正面把皇帝大军锤得满地找牙,让其不得不得逃到顿河以东;后方守备部队在各处交通要点建立火力基地作为依托,同时在顿河流域的己方控制区里大建急造军路,投入了相当多的摩托化部队甚至航空兵用来收拾在广大荒野里游荡的匪帮。
对游荡在保民军后方的哥萨克匪帮与帝国军分队而言,遇上那些四六八轮之类跑得飞快还能无视步枪子弹的装甲车极为要命;更要命的是马上就有飞机过来在自己头上按着脑袋狠炸。。。。。。
当然,只有军事力量是解决不了社会问题的。
骇人听闻的小股叛匪、通敌平民虐杀己方指战员当然是事实,但是那是处在敌我拉锯、双方对峙的区域,必须是己方控制区离战线较近的地区。只有那样,才能“保证”帝国军方面较为有效地偷运人员物资支持红区里的叛乱分子,“保证”保民军在忙于一线作战的同时难以回头扫荡地方匪帮和与之合作的哥萨克头目。
而到了离前线至少五十公里的后方,虽然依然有着大量游击队和私藏武器的平民,但保民军就能腾出手来解决问题。
虽说这里的大部分家庭都有男人跟着帝国军退走了,但保民军依然靠着灵活而有力的手腕勉强保持着正常环境:哥萨克们抢劫强*奸虐俘等等的作风顶风臭十里,也想当然地以己度人,准备看保民军占领的那些村庄燃起冲天大火。但是保民军足够保证部队在遭遇袭击事件以后,依然什么东西都不抢,拿哪怕一个西瓜和一杯牛奶也都照价付给整合运动的纸卢布。
这反而使哥萨克们惘然若失和无所适从,从红区的平民和顿河东岸的士兵都感到极大的怀疑。他们都以为保民军一定要把哥萨克村庄和集镇统统烧光,以为会把留下未逃的居民,至少会把男的“全都杀光”,但是根据确实的消息,保民军对和平居民一个也没有动。
这不代表保民军是软柿子,巡回法庭和地方部队时刻游荡在巩固区里,与驻村工作队合作对袭击事件做出判决。诸如暗杀驻村工作队员之类的恶劣刑事案件,除了杀人偿命之外,还会根据具体情况做出其他处罚,意在重点处理反整合运动的骨干分子,激化哥萨克贫富农之间的矛盾。
这些事情都由成文法令明确规定,所有法令被粘贴在各村的显眼位置,并有专人负责宣讲。起初,哥萨克们不以为然,认为这是只有针对哥萨克村民时条款才生效的漂亮幌子。但随着多名犯有抢劫、杀人、强-奸等罪行的保民军干部和战士被当众审判并处以死刑后,村民们才逐渐相信,开始加以遵守。
然而,在少数情况下,例如在处置暗杀事件时,很容易在村庄里激起暴力反抗。但保民军在这种时候绝不会有半点退让。哪怕事情发展到武力镇压整个村庄。
分化贫富农、组建贫民团的传统工作方法也没有落下。虽然由于经济成分的区别,这个法子不像在西北冻原和北方荒原时那样有效;但在解放区各村建立的整合主义村政权的润滑,部队对自身纪律的严格约束之下,驻军与哥萨克民众的关系确实并非一味对立。至少对后者而言,红脑壳们不会肆意残杀村民、掠夺粮食、强*奸妇女。别说保民军来之前顿河上也没少过的哥萨克匪帮了,帝国正规军途径这里,要引起的“不愉快”也远比红脑壳们多。
另一方面,由于条件并不成熟,对哥萨克群体的政治和经济改造还未展开。比如村庄原来的教堂和神职人员还会得到保留,只要他们不公开煽动民众暴力反抗,保民军基本上都听之任之。在几个倾向整合运动的村庄里,东正教的神甫教士还会被请入村政权中参与世俗管理。另外,西方面军从解放区村庄里收缴的税金,大部分都以各种名义返还给村政权,用于村医疗卫生、教育救济、公共设施等的开销。但显然,返还给“红色村庄”的,比返还给“白色村庄”的多得多。
即使是最为敌视整合运动和保民军的哥萨克村民,也对保民军的纪律严明、一视同仁、恩威并施印象深刻。
因此,依着越野车边合上西方面军最新一期《内部参考》封底,因为坐车看书头晕脑涨的塔露拉,看见的景象是和蔼的保民军阿姨阿芙乐尔别人家院子门口逗小孩儿。
“好,太好啦。一根树枝有什么了不起。。。。。。你的爸爸在哪儿?在顿河对岸吗?”
“在顿河对岸。”
“那就是说,在和我们打仗啦?”
小男孩被之前一阵亲热的话儿逗得高兴,说:“他指挥所有的哥萨克哩。”
“小家伙,你就胡说吧!”
“不信你问奶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