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魏长官,是我失态了。”陈晖洁的道歉毫无诚意,“但我还是要查下去,近卫局必须掌握这批武器的去向。”
“晖洁!”魏彦吾难得叫出了侄女的名字,“这不是什么治安或者刑事案件,这是政治事件,是敌对势力对龙门的渗透!你要学的还有很多,的确,近卫局调查这批武器的理由很充分,但是我告诉你:不行!
“如果是九,根本就不会问我为什么,甚至不会有任何犹豫,更不会抗命——当然,她就算问了,我也不会给出解释。只有你,陈晖洁,你作为我的接班人,我才会跟你说这些。”
而后者只是在电话那边撇撇嘴,舅舅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愿意叫自己的名字,很难不让自己觉得这血缘关系成了用来约束自己的手段:“大人此等重视,真令小女子受宠若惊——那你可以尝试说服我。”
高级警司的态度没有任何软化,让城主恼火起来。但舅舅依然耐着性子,给侄女解释道:“实际上走私的人是我,而留下的那部分算是封口费。这些被查获的武器,还有其他被海关查获的一些家伙是为你们准备的,近卫局作为警察力量被限制持有重型武器,有时候会让你们十分被动。”
“我不需要这些,我只需要公道!”
魏彦吾被整乐了:“公道?什么叫公道?什么算公道?穿着贫民衣服的乌萨斯特工和士兵溜进龙门杀人放火,算是公道吗?不弄来武器,怎么对付他们?”
陈晖洁咬牙切齿:“而你弄来武器的代价,就是更多的小玩意借着东风涌进来,在下城区泛滥成灾!”
“没关系。只要那些武器不出现在内城区,随便他们做什么。卖也好,用也好,哪怕真的只是拿去当收藏品,我都无所谓。”
“只要不波及内城区,在下城区胡作非为就可以喽?”
魏彦吾冷笑起来,争锋相对:“下城区胡作非为的人还少吗?这些枪来之前你管的过来?罪犯、黑帮、瘾君子、感染者、外国间谍,近卫局警员就是在路上巡逻都可能遇袭被杀害,你什么时候有能力管过?还不是靠鼠王?
“阿特拉斯的装备威力不弱,使用方便。完全不需要掌握什么高端的源石技艺,只需要对准敌人然后扣动扳机,就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手枪步枪冲锋枪大量流入,我告诉你,治安还没有崩溃到更差的地步,你们是次要的,鼠王还在想方设法!”
“你们还忍辱负重起来了?!这么多枪在下城区里就是个火药桶、是定时炸弹!一旦引爆,就会伤及无辜,就要血流成河!”
“下城区没有无辜者,不过上城区也不无辜,尤其是我。”
“魏彦吾,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让人恶心的嘴脸。以往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到了要抉择的时候,你却又不说什么‘我想让大家都能活下去’了。我不会放弃的,这批丢失的武器我一定会收缴上来或者销毁。”
“哦?我会对近卫局下命令,他们不会为你提供任何支援,你确认吗?”
“那我就单干!”
陈晖洁斩钉截铁地撂下了狠话,啪的一声将话筒砸回去,把那头的魏彦吾气得够呛。他一甩手把桌子上杂七杂八的文件灯具摆件扫到地上,喜提“桌面清理大师”称号。
——娘的,这小混球也太倔了。自己大半夜被她吵起来,还跟她好声好气讲清楚前因后果,倒头来还被骂虚伪然后摔电话,真是。。。。。。
魏彦吾突然顿住,然后又想了想。
好吧,我确实挺虚伪的。
另一头摔了电话的陈晖洁也气得够呛,在办公室里转了好几圈才算勉强消气。跟舅舅的交流不是让人别扭就是让人火大,不过老陈早有打算。
基于各种冠冕堂皇或现实无比的原因,魏彦吾肯定不会允许公开大量非法武器流入的消息,近卫局当然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调查。
你魏彦吾拒绝动用官方力量进行调查是吧?我门外就有不是官方的力量!
随着办公室门咔哒一声轻响,外面的声音终于透过良好的隔音设计传了进来:“所以整了半天,我们这是在跟乌萨斯帝国的‘奥克拉纳’和帝国军交手?”
诗怀雅把简报往供人休息的小圆桌子上重重一放,向后仰在椅背上:“真是难以置信,这群乌萨斯人真就这么难缠?”
康曼德端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我已经说过了。乌萨斯帝国的武装力量,是在与保民军的较量中接受刺激、逐步成长起来的。哪怕他们几乎从来没有掌握过战略主动权,那也是个被打了整整五年的沙包。再怎么样也该有点经验了。”
诗怀雅突然侧过身来,好奇地打量着康曼德:“所以说你是从乌萨斯那边过来的?可看样子你是正儿八经的炎国人呐,官话也说得地儿道儿~”
“你一个正儿八经的维多利亚金发美少女不也在炎国城市当警察吗?”康曼德反问,“而且。。。。。。”
康曼德用忧郁的目光上下打量诗怀雅,最后摸摸自己的脸颊:“破相喽。”
是的,高帮皮靴,过膝黑丝,斑条尾巴上的金色圆环都拯救不了龙门近卫局三巨头之一的吉祥物,诗怀雅高级警司——她的小脸上有一条伤口。虽说连上药都不用,诗怀雅当初走出仓库时就已经自动止血了,但某位警司小姐精心保养的可爱脸蛋显然效果大打折扣。
诗怀雅气得够呛,狠狠瞪一眼康曼德:“【维多利亚粗口】!没事,我能找到的护肤品多。大不了再找微创整容。。。。。。唉。”
小老虎垮下来,往椅背上一瘫:“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来着?你从乌萨斯来,那么帝国军都那么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