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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辛闻和黎晓都没有带伞,两人尽可能的提速,又下了一座山坡,跟着是一片不算湍急的溪流。黎晓走在前面,没注意,踩到一块溪水冲刷过的圆石,当即便感到重心失衡。
路辛闻跟在后面眼疾手快地抱住她,黎晓没有摔倒,但脚心还是狠狠崴了下。
轻微的一声呼痛,她拧眉。
“腿怎么样?”路辛闻低头就要看她的腿,被黎晓拉住:“先过去,这水流太滑。”
“好。”路辛闻又扶着她上岸,在稍微干燥的地方,黎晓把裤脚提起来,路辛闻举了手电。黎晓脚踝处蕴开一道几厘米长的口子,血迹殷红,好在伤口不算很深,不然在这里很容易感染。
“我背你。”路辛闻迅速把书包挂在前面,在黎晓面前蹲下来。
黎晓有些犹豫,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没事,我能走……”
“上来,一会儿天黑会很冷。不要让我舅舅担心。”他神色太过坦荡,十几岁的少年本就气质干净。身形,做派,都不会让人产生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黎晓也不再反驳,抱着他的脖子爬上来。路辛闻底盘很稳,可能是长期练舞的原因,隔着外套黎晓也仿佛能感受到他背部的线条。是很有力量的肩膀,虽然少年还未彻底长开,但却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安心?
这个词出来黎晓在心里怔了一下,她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了。破茧结束之后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反复缠绕,不断循环,像一层越裹越厚的茧,黎晓就是那只被困住的蚕。
她可能永远,也长不成蝴蝶了。
意识到身后的人没有动静,路辛闻试探性地轻声:“腿很疼吗?”
没有回应,黎晓已经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或许是这天的奔波太过劳累,黎晓的确没有逞能,扛着那一大包物资爬过陡峭山崖。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累,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能吃苦。这次见面,路辛闻能感觉到她变了很多,可有些东西,依旧是那么直白的刻在她骨子里。
她还是黎晓。
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经历了什么?手腕上的疤那么多,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这些路辛闻都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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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黎晓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放到了椅子上。她揉了下眼睛,看着沾了泥土的裤脚有些失神。
她在路辛闻的背上睡着了。
“腿怎么样?还有感觉吗?”路辛闻去取了医疗箱回来,询问的话将黎晓的思绪打断。
她动了下腿,比预想中更猛烈的痛袭来,人会下意识地皱眉。路辛闻快步走过来在她前面蹲下。又抬头看一眼她。
黎晓还没明白什么意思,路辛闻已经伸手将她下半截的裤脚往上轻轻挽起,动作很轻,并不冒犯,只是把伤口露出来好处理。
做练习生受伤是常有的事,路辛闻处理伤口的能力比她想象中好。动作利落干净。消毒的时候黎晓本能地往后缩了下。路辛闻拿棉签的手退开,又温柔地看她一眼:“稍微忍一下。”